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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06月05日 星期三
中青在线

用视觉表达最草根的呐喊——

埃及街头涂鸦延续“阿拉伯之春”

本报记者 高珮莙 《 青年参考 》( 2013年06月05日   30 版)

    去年5月总统大选期间,开罗街头一面墙上画着开罗军事力量操控大选木偶秀的涂鸦。

    悲伤的熊猫已成为埃及街头涂鸦中反复出现的讽刺主题。

    街头艺人El Teneen创造的革命女孩形象,充满政治寓意而又为民众所接受,在埃及街头广为流传。

    解放广场上的反军事力量涂鸦。

    涂鸦“自由”

    穆巴拉克的独裁统治被推翻两年后,埃及开罗的解放广场及其附近的街道上,革命仍在继续——谁有话要说,谁就可以把它写在墙上,或用画表现出来。

    始于“阿拉伯之春”的埃及街头涂鸦,不断出现、快速消失而后迅速被新的作品覆盖,并且仍以炽热的视觉效果和顽强的生命力,见证和提醒着人们,埃及革命的发生。

    “涂鸦提醒人们,革命尚未结束”

    解放广场的角落,树立着一座与众不同的纪念碑。自东向西贯穿整个广场的穆罕默德·艾哈迈迪街上,几乎每一寸的墙壁上,都覆盖着明亮而鲜活的涂鸦作品。

    一个大肚子的熊猫,肩膀下垂,表情忧郁。作为对革命和大骚乱的见证,“悲伤的熊猫”反复出现在开罗的围墙上,成为该国街头视觉艺术中最经典的新词汇。它消极的肢体语言,充满了对2011年以来吞没埃及的暴力和不确定性的控诉。

    成群美丽的女人哭泣着,哀悼革命期间被杀害的烈士和普通民众。一幅简单的文字涂鸦中,写着智利诗人巴勃罗·聂鲁达的诗句:“你可以践踏花朵,但无法阻止春天的脚步。”

    遗忘似乎是埃及人的通病,但在革命中成长起来的新一代显然并非如此。两年前,艺术家开始用这种别样的方式,记录这个国家的苦难和政权的罪行。

    “革命之前,埃及很少有街头涂鸦,事实上,人们并没意识到它们的存在。”在埃及居住10年的瑞典作家、摄影师米娅·格隆达尔告诉英国广播公司(BBC),“但是埃及有等待走出束缚、诚实表达自己的艺术家。”

    2011年初,在推翻穆巴拉克的18天革命火焰中,羽翼未丰的开罗街头艺术家将自己锻造为革命的延续者。当其他年轻的抗议者投掷砖块、表达愤怒时,他们拿起画笔和喷雾罐,将这座城市干净的墙壁变成了抗议的画布。

    “到2011年夏天,”格隆达尔在她的书中写道,“人们已开始谈论‘艺术攻击’下的埃及墙壁。”

    2011年5月20日,法米在开罗汇集了大量的街头艺术家,组织了“疯狂周末活动”,但他拒绝被贴上涂鸦艺术家的标签。6天后,他因创作“自由的面具”而被逮捕。

    11月,解放广场发生了严重冲突,50名抗议者丧生。为免骚乱,当时执掌最高权力的军方围绕广场,筑起了数面围墙,将这个埃及市中心区域堵得如同迷宫一般。

    2012年3月,埃及的涂鸦艺术家进行了“无墙”抗议。年轻艺术家们拿着画笔和刷子,工作了整整3天,在每一面墙上都画满涂鸦。

    他们用虚拟的画面延续出被阻塞的街道,在《埃及独立报》看来,几乎能欺骗行人的眼睛。

    “当这一运动初次出现在埃及,就像是艺术家们在表达,‘我们自由,我们自豪,我们是埃及人,我们从旧政府手中收回我们的街道’。”格隆达尔告诉BBC,“而现在,它已成为为自由抗争的一部分。涂鸦提醒人们,革命尚未结束。”

    街头墙壁,变成了巨大的社交网络

    在故乡卢克索一间充满薄荷味甜茶的咖啡馆里,街头艺人阿拉·阿瓦德正在教人画画。

    “我不担心警察抓我。”他告诉BBC,“我只是为街上的行人画一些东西,现在我必须分享我的画作,而不是将它束之高阁。”

    他担心的是埃及的政治和未来。革命后,阿瓦德觉得自己没在埃及的内政外交中看到任何变化,穆兄会控制政府“却忘了为人民做些事情”。

    他在涂鸦中传达着这样的忧虑——“我必须让人们记住这段历史。如果忘记过去,我们同样无法知道未来。”

    在美国《史密森尼》杂志看来,开罗的艺术家已把城市的墙壁,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社交网络。

    然而这个在埃及仍被批判的网络时刻面临着“危机”。大部分街头涂鸦在创作完成后,很快就会被擦掉、遮盖或丑化,迅速消失在重重叠叠的油漆后,甚至有人会直接从墙上挖出砖来将其破坏。

    去年12月4日,成千上万的反对派抗议者聚集在总统府前,抗议穆尔西的11月22日宪法条例。当天晚上,反对派在整个宫殿的围墙上画满了革命烈士的形象和充满政治嘲讽色彩的涂鸦。

    就在第二天,支持总统穆尔西的示威游行者来了,同样声势浩大,带着刷子、淡黄色颜料和巨大的桶。两个年轻人在墙壁前架好梯子,迅速地刷墙掩盖,另一个人则站在一旁告诉围观者,“这些污秽今晚就会消失”。与此同时,两名反对派年轻人手拉手站在墙壁前,保护着画面上的烈士。

    事实上,当年穆巴拉克政府控制下的文化部便对街头涂鸦行为严格管制,涂鸦艺术家们大多使用化名和境外服务器,来保护自己的人身安全,这也是此前涂鸦罕见的原因之一。

    革命后,街头涂鸦重获自由,但当局仍未放弃掩盖它的企图,反对者也不遗余力地施以破坏。

    21岁的涂鸦艺术家尼莫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甚至因此很高兴,因为他成功地让人们注意到了他传达的信息。他向Globalstreetart网站表示,这是埃及涂鸦的“新时代”,是埃及人表达愤怒的属于自己的“媒体”,压制和反对只会让艺术家的决心更加坚定。

    22岁的开罗大学学生艾哈迈德·纳吉布也告诉《史密森尼》杂志:“人们喊着革命口号来来去去,但涂鸦一直都在,让我们的精神焕发生命光彩。”

    为了保护这些珍贵的资料,埃及女记者索拉娅·莫拉耶夫开始为它们拍摄照片,并在自己的博客“城市的声音”中保存下来。

    “涂鸦并不总是美丽的,它只是表达”

    “有很多艺术家和多种风格,”莫拉耶夫告诉《史密森尼》杂志,“有人受到班克斯或嘻哈字体的影响,也有很多个人风格强烈的阿拉伯书法,或明显受到埃及传统文化的影响。有人徒手用油漆在墙上作画,也有人使用模板和喷雾罐。”

    “我不认识埃及所有的涂鸦艺术家,”莫拉耶夫补充道,“但我遇到的那些年轻人,都彬彬有礼、充满思想,渴望通过涂鸦表达些什么,而不仅仅是在墙上进行艺术创作。”

    在BBC看来,阿瓦德和他的同伴们已不仅仅是“街头艺人”,而完全有资格被称之为“艺术家”。

    但在涂鸦艺术家阿布·巴克尔看来,通过涂鸦表达自己观点和信仰的,不必是艺术家。

    “涂鸦不是独家网络,我们需要很多意见和多样性。涂鸦是真实的、发自内心的,只要拿一瓶喷雾罐就可以推动运动。”他告诉al-monitor网站,“涂鸦并不总是美丽的,它甚至不需要是艺术——它只是一种视觉表达。”

    开罗街头的埃及“革命”仍在热烈地继续着,但那似乎是年轻人挥洒热血和施展抱负的独有天地。

    许多埃及人都已厌倦了“革命”这个字眼,因为它没给他们“带来任何东西”,街头的“涂鸦革命”同样如此。正如一幅涂鸦上所写:“不要梦想快乐的世界,老皇帝死后,新皇帝会登台。”

    解放广场的最中心处没有墙壁,有人在那里建了一个“博物馆”,游客可以在纸上写下自己想说的话。这些笔迹被挂成一串,形成一堵暂时的“墙”。微风拍打纸张的声音让人充满希望,在这里,似乎一切表达都是可能的、自由的。然而这些,最终都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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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及街头涂鸦延续“阿拉伯之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