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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04月10日 星期三
中青在线

《如梦之梦》:无限接近死亡的“梦中梦”

本报记者 张慧 《 青年参考 》( 2013年04月10日   31 版)

    导演赖声川

    李宇春和胡歌在《如梦之梦》的舞台上

    许晴是《如梦之梦》的亮点之一

    胡歌在《如梦之梦》中饰演“5号病人”

    时长近8个小时的《如梦之梦》是一场名副其实的话剧马拉松。

    无论舞台还是观众,都是导演赖声川实验的一部分。

    在北京的这次演出,制作投入高达1000万元。观众的回报,除了昂贵的票价和掌声,还有从心底流出的泪。

    时长近八个小时的话剧马拉松

    一个演员出现在舞台上,先是绕着舞台漫步,然后快走,接着奔跑。第二个、第三个演员出现,重复这个过程。直到30个演员全部出现,在舞台上你追我赶,最后一一站定,一人一句地讲起战国时期诗人庄如梦在现实和梦境中穿梭的故事,朗诵他创作的《如梦吟》:“浮生若梦,若梦非梦,浮生何如,如梦之梦。” 

    讲完了“如梦之梦”的“精神内核”,铃铛清脆一响,戏开始了。

    从4月1日开始,《如梦之梦》在北京保利剧院演出。这部充满实验性的话剧,因为“赖声川”的招牌和与众不同的剧长而名动京城。

    走入剧场之前,观众已经知道这是一个要用两个夜晚看完、总时长近8个小时的话剧。观众还知道这部戏“身价”极高,280元的票只能远远坐在二楼的后排,而最贵的票要2000元。但观众不知道赖声川要讲述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在北京读书的小刘是赖声川的剧迷。“赖导在北京的所有戏我都看过。”她告诉《青年参考》,“我不知道剧情梗概,不过,《如梦之梦》是赖导最满意的作品,我对他有信心,一定会是特别棒的戏。”小刘连续两天都买了480元的票,仍然因为无法负担更好的位置而遗憾。

    《如梦之梦》由一个病人去世前对自己一生的回忆开始,上半场讲述他得了怪病,自知不久于人世,因此周游世界,意外“发现自己”的故事;下半场由他探访神秘女人顾香兰,试图解开自己的疾病之谜,而展开了顾香兰的追忆。8个小时的话剧地跨台北、巴黎、上海,在当下、上世纪90年代和民国之间穿梭。一个角色由几个人饰演,会同时出现在舞台上。观众坐在舞台中间,四面都是舞台。这些都是这部话剧的实验因素。

    赖声川说过,戏剧的完成不是排练,不是演出,而是最后和观众一起完成创作。

    观众,也是实验的一部分。

    剧场一楼熟悉的观众席已经改头换面。原有的座椅上搭起了阶梯高台,上边摆放着15排座位。四面的舞台组成了一个“国”字框,框住了200个转椅坐席,这个区域被称为“莲花池”。在莲花池中的观众看来,故事在四周发生,头和椅子可以随着情节的发展而向四面转动。

    坐在一楼观众席的两位男观众羡慕地看着被舞台环绕的莲花池说:“还是应该多花点钱买贵的票,坐在中间,看到演员就在眼前,多好!”

    这种新的观剧形式让一些观众好奇,忍不住“亲近”演员,或在中场休息的时候摸摸道具。有人专门在微博上提醒以后几场的观众:“莲花池座的观众一定要早进场,不要‘调戏’备场的演员和道具。”

    “赖声川的剧场史诗”

    在宣传册上,《如梦之梦》被称为“赖声川的剧场史诗”。他的灵感最初来自罗马博物馆里的一副画中画,由此想到讲一个“故事中的故事”。《如梦之梦》在香港、台湾都演出过,有人把它捧上天,也有人不屑一顾。在大陆演出,这是第一次。

    这次复演制作投入高达1000万元,就连排练厅里都是毫不马虎地按照舞台搭建的场景。300多个角色的服装和造型都是叶锦添设计的,这一项的支出就有几百万。制作人王可然觉得这笔钱花得值得:“他使这个戏在近距离观赏时真的有了视觉上的品质感。就如同拍《红楼梦》,如果不让贾宝玉穿戴那个级别的东西,算怎么回事呢?”

    赖声川说,《如梦之梦》是在不考虑经济压力和市场压力的情况下,导演思想自由驰骋的结果。

    演出期间,赖声川始终坐在一楼观众席的最后一排。中场休息和演出结束后,偶尔有观众认出他,拿着戏票、演出说明和宣传画册请他签名。他总是笑眯眯地拿起笔,一边签名一边说:“明天还坐在同一个位置吗?看两侧的舞台清楚吗?”当观众称赞“戏真棒”时,导演会露出真诚又欣慰的笑容,然后客气地道谢。

    制作人王可然说,这部剧在台湾演出时,票价比大陆便宜很多,因为台湾的有关部门补助了700万元新台币,而且剧场是免租金的,剧场的票务提成只有3%。这次在北京演出,保利剧院史无前例地给剧场租金打了折,但票务提成加上税收仍高达20%。

    在王可然看来,《如梦之梦》是成功的,这份成功不仅属于赖声川,也属于中国当代戏剧。“我们不能永远只靠《茶馆》吧,”他这样解释顶着压力制作这部戏的初衷,“大众的审美要求、情感状态和上一个时代是不同的,价值观变了,审美价值也变了。”

    为“春哥”而来,为话剧落泪

    保利剧院外,偶尔有年轻人驻足,指着《如梦之梦》海报上的李宇春和胡歌惊呼:“他(她)也出演了啊,应该去看看!”

    一位看过内部试演的媒体人在网上公布了一份“《如梦之梦》攻略”,其中特意提到“李宇春和胡歌的粉丝们别太激动,话剧舞台不太适用尖叫什么的”。“玉米”们都乖乖地,直到演出结束谢幕时,观众才会惊觉,现场居然有那么多李宇春的拥趸。

    22岁的姑娘小米是位“玉米”,她手机的桌面就是李宇春的大头照。小米从来没听说过赖声川,她上一次看话剧还是高中时,语文课上同学们自发排演的《雷雨》。她说,开始时,她的眼神追着“春哥”走,但是很快“就看进去了”。第二天的演出,李宇春的戏份少了,小米仍然看得如痴如醉。尾声,“5号病人”死去时,小米不停地擦眼泪。谢幕时,“玉米”们疯狂尖叫,她才想起自己是为“春哥”而来,加入了尖叫和欢呼的行列。

    “以后我没准儿会成为一个话剧迷,我觉得自己挺有天分的。”小米笑着说。

    让李宇春加盟是赖声川犹豫再三后的决定。“李宇春是朋友推荐的,我刚听到也很吃惊,觉得不行。但是我又否定了自己,不应该那么草率地拒绝。”赖声川的理想是让更多人关注和接受戏剧,他觉得李宇春参演会影响更多人走进剧场,“甚至有可能影响戏剧的局面。”

    帮助赖声川下定决心的是李宇春在电影《十月围城》中的表演。赖导认为,李宇春虽然是首次接触话剧,但她有潜力。制作人王可然提醒赖声川:“用李宇春我们可能会背一些骂名哦!”赖导回答:“该骂早骂了!我们要拿作品说话。”

    舞台上的李宇春丝毫没有“菜鸟”的青涩。像小米这样为了“春哥”走入剧场的观众,真心地为戏剧本身流泪。

    在印度的那个下午……

    《如梦之梦》的线索人物是刚刚毕业的医生严小梅,她第一天上班,分给她的5个病人就死了4个。她感慨“读了7年医学院,却从来没有人告诉我应该如何面对死亡”。为了帮助病人减轻痛苦,她听了在印度研究梵音的表妹的建议,听病人说出他的故事。就这样,故事抽丝剥茧地逐渐展开,涉及3个人物的死亡、神秘的转世轮回、刻骨的仇恨和诅咒、参透生死后的宽容和救赎。

    从故事的结构来说,《如梦之梦》像一个侦探故事;从内涵来说,它是一首充满哲理的寓言诗。

    1999年,赖声川到印度旅行,随身带着《西藏生死书》,书中讲到,一位年轻医生第一天在伦敦的医院上班就经历了病人的接连死亡。作者教他“自他交换”疗法,坐在濒死的病人身边,听他讲故事。

    看到这些,赖声川储存在脑子里的一些想法和故事突然有了出口。他拿出纸,坐在舍利塔下,开始写剧情大纲,偶尔抬头看看绕着舍利塔行走祈福的人群。

    舍利塔是神圣的东西,信徒绕着它,以示尊重。“如果让故事、演员环绕着观众,是不是可能让剧场还原成一个更属于心灵的场所?”

    就这样,在印度的那个下午,《如梦之梦》的内容和形式诞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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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梦之梦》:无限接近死亡的“梦中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