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7日,十二届全国人大一次会议闭幕。图为新当选的国家主席习近平发表“就职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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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7日,北京的天空灰濛濛的,空气中隐约传出一股焦糊的味道。虽然是个周日,交通广播还是告诫司机出行时绕开东长安街,那里正在交通管制。
因为这天上午,第十二届全国人大正式闭幕。出租车司机小郑早晨6点就开车出来拉活儿,他早早打开收音机,打算通过电波聆听人民大会堂内的闭幕式实况。闭幕式后的新总理答中外记者问,更是小郑期待了很久的环节。小郑觉得,这个答记者问是李总理上台后的第一场考试,他希望总理“顺利过关”。
经过12天的会议,未来十年的中国路已铺好,未来十年的领导人已选出。再次站在改革路口的中国,正式迈入“习李新时代”。
新主席“就职演说”放弃了官话套话
在人大会议闭幕式上,刚当选的国家主席习近平史无前例地发表了“就职演说”。加拿大《环球邮报》将这个演讲称为“习近平在人大闭幕式上对中国梦的描述”,还特意突出了习近平所讲的“实现中国梦必须走中国道路”。
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评论,习近平的演讲语言简明扼要且清晰,“放弃了官话套话,使用了平实的语言”。CNN认为,这与习近平去年11月提出的“改文风”理念一脉相承。
CNN还注意到,习近平在讲话中特意向前任国家主席胡锦涛表示了敬意,而全体代表都很配合地起立鼓掌。
新加坡《联合早报》预测,自信、强势而平和将是习近平的领导风格。
习近平在讲话中提到:“坚决反对形式主义、官僚主义,坚决反对享乐主义、奢靡之风,坚决同一切消极腐败现象作斗争。”《今日美国》认为这是习近平讲话中传递出的坚定反腐信息,并发现担任新总理的李克强也在随后的记者会上,表示“腐败和我们政府的信誉应该说水火不容”。
总理回答记者的提问,历来是两会的最后一个项目,受到很多人期待。外媒认为,新当选总理的第一次记者会,基本可以确定政府的风格和基调。
此外,每一次总理的记者会,都会有一些精彩的发言流传开来。这一次,李克强总理在回答问题时说的“改革贵在行动,喊破嗓子不如甩开膀子”、“现在触动利益往往比触及灵魂还难”等妙语,已经在网络上流传开来。
李克强在北京大学获得经济学博士学位,是著名经济学家历以宁的得意门生。他的博士论文就是围绕缩小城乡差距展开的,因此他对改革的看法尤其受到外媒关注。
很多外媒用大量篇幅,直接引用李克强关于改革的原话。“把错装在政府身上的手换成市场的手。这是削权,是自我革命,会很痛,甚至有割腕的感觉,但这是发展的需要。”李克强在答问时承认,改革正进入“深水区”,也可以说是攻坚期。他已预料到改革会很艰难,“因为它要触动固有的利益格局,现在触动利益往往比触及灵魂还难”。
为赢得民众信任,李克强在记者会上承诺要建设更廉洁和高效的政府。他说,“本届政府内,一是政府性的楼堂馆所一律不得新建;二是财政供养的人员只减不增;三是公费接待、公费出国、公费购车只减不增。这三条中央政府要带头做起,一级做给一级看。”
这个表态普遍受到西方媒体的赞扬。加拿大《环球邮报》称,李克强的首次记者会主要围绕着新政府的严格作风,垫定了廉洁高效的基调。
《纽约时报》则提出,尽管媒体和中国网民因李克强务实的回答而备受鼓舞,但新一届政府的具体做法和细节,提到的还比较少。
专业背景和高学历成了新任部长和高官的普遍特征
本届人大的一项重要使命,就是选出新领导人。14日,近3000名人大代表正式选举习近平为国家主席。在2949张选票中,有一张反对票和3张弃权票。16日,李克强通过同样的民主程序,成为政府总理。同时获得任命的,还有25个国家部委的负责人,其中有16人是留任官员,另外9人是新面孔。
习近平当选后,与前任主席胡锦涛握手,两人都笑容可掬。李克强当选总理后,与习近平握手合影,随后接受了前总理温家宝的握手祝贺。
《纽约时报》注意到,李克强成为中国国内受欢迎的政治人物之一。因为他学习过法律和经济学,而且被认为是依靠个人能力获得提升。最重要的是,他是一个改革派。
北京的一位文学教授李敬强(音)对《今日美国》说,从道德人格、工作能力和视野远见3方面讲,李克强可能是新中国建立以来素质最全面的一任总理。但在当今的中国,“将期望全都放在某个人身上,是天真的想法”。
今年57岁的李克强是政治局常委中最年轻的一个。“李是个真正的明星,具有优秀的才能,而且过去5年中一直为这个职位接受锤炼。”悉尼大学的中国问题专家凯利·布朗如是评价。
除了国家主席和总理,各个政府部门的官员也受到外媒关注,专业背景和高学历成了新任部长和高官的普遍特征。52岁的周强是新任最高法院院长,拥有法律硕士学位,并在司法部服务了10年。
法新社引用法律专家的话称,周强的任命是一次“改善”,“他受到的法律教育意味着他将更强调法律的应用”。
而周强的同学、北京大学法学院教授贺卫方告诉法新社,“我觉得这是一个积极变化,因为他有很好的法律教育背景。”
官员退休之后何处去
当其他媒体在关注中国新领导人时,英国广播公司(BBC)研究起了那些隐入幕后的退休领导人的生活。“胡锦涛不太可能写一本他执政时期的政治八卦自传,温家宝也没有在国内巡回演讲的打算。”BBC通过中外领导人卸任生活的对比,揭示了不同的政治生态,“在中国,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是领导人离任后就要淡出公众视线。”
其实,党的高层领导“退休”,是改革开放后才出现的现象。此前,受到鼓励的价值观是“为党的事业献出最后一口气,最后一滴血”。
最早打破领导干部终身制的是邓小平,但他参与了重要政策的制定。2002年,时任国家主席的江泽民试图规定了中央领导人的退休年龄:政治局常委的“门槛”是68岁,这个规定被外界形象地描述为“七上八下”。即67岁以下的候选人的尚有机会进入政治局常委委员会,而68岁及以上的干部则不会在换届时进入决策核心。除中央领导外,高级官员的退休年龄是65岁。
在本次官员换届中,中央银行的行长周小川继续留任,尽管他已突破了65岁的年龄线。BBC认为,中国中央政府希望周小川继续推进效果显著的经济改革,因此放宽了年龄限制。
据江泽民卸任前夕的中央媒体报道,江泽民曾表示在退休后不再参与政治,安心到大学担任教授。
“新一代领导人必须前进”
在美联社看来,“两会”结束后,中国新领导人必须开始面对数量惊人的挑战。经济问题、食品安全、环境问题和社会公平,是在这次“两会”中被外媒频繁提及的一些内容,“整个国家都在关注着习和李的下一步”。
李克强关于“保持GDP增速为7%直到2020年”的承诺,和他对棘手的腐败、污染等问题的治理信心,让国内外观察者印象深刻。
“我希望10年后,您能兑现承诺,而这些承诺都能接受住历史考验。”美联社援引了北京的专栏作家王冠雄(音)在新浪微博的这样一句留言。
英国《独立报》认为,上一代中国领导人已完满谢幕,他们在任内实现了可观的经济增长,维护了社会稳定,但新一代领导人则面临着不同形势。
该报进一步称,上一代领导人可以满足于维持现状,但新一代领导人必须前进,即使他们呼吁的也是高速增长和社会稳定。新一代中国领导人注定经历更多艰难险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