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10月,《纽约时报》记者塔拉·西格尔·伯纳德和罗恩·利伯,比较了一对虚构的夫妇和一对同等收入的同性恋情侣,看看婚姻带来的额外好处能产生多大差别。
他们的研究发现:在最坏的情况下,这对同性恋情侣一生要花费467562美元。而对一对享受更好的医疗保险,再加上税率低、开销低的夫妇来说,在最好的情况下,他们一生的花费仅有41196美元。
美国的婚姻福利几乎影响了生活的方方面面,那些覆盖医疗、人寿、房屋乃至汽车的保险政策,使单身人士的平均花销,远超过已婚人士。
我们决定效仿伯纳德和利伯的方法,计算一个单身女性一生的花费。我们虚构了4个住在弗吉尼亚州的女性:其中两个单身女性,年收入分别是4万美元和8万美元,还有两个收入分别与她们相同的已婚妇女。这两种收入分别代表维吉尼亚州的中等收入水平和高收入水平。
两个已婚女性的丈夫也有工作,收入分别是5.1万美元和10.3万美元(丈夫的收入反映了女性收入是男性收入的78%)。
假定已婚妇女和丈夫一起报税(一般来说,这比分开报税更有优势)。假设“主角们”26~66岁都在弗吉尼亚州工作,退休后又生活了20年。我们选择其中一年来计算,并推算出这年的经济状况,对其一生的影响。
我们没有足够资源像《纽约时报》那样,做出非常详尽的计算,因此省略了很多复杂因素,比如:丈夫在职的已婚妇女和丈夫失业的已婚妇女之间的差别;她们更换工作、失业或涨工资的可能性;抚养孩子的花费,以及已婚女性可能离婚或丧偶的情况。
政府和企业政策对单身人群造成“制度化歧视”,主要表现在以下方面:个人所得税、社会保险以及个人退休账户。我们也关注了住房和医疗开支这些非制度化的歧视领域,单身人群出于实际需要,不得不在这些方面多花钱,成为名副其实的单身“贵”族。
1.个人所得税
正常情况下,已婚夫妇如果共同报税会比分开报税节省几千美元。这几千美元在很大程度上是联邦和州法律对已婚人士的“特殊照顾”。那么,“主角们”一年内需交纳多少个人所得税?
2010年,年薪4万美元的单身女性需缴纳税款6181美元。而工资相同的已婚妇女缴纳的较少,是5162美元。随着收入增加,差距更明显:年薪8万美元的单身女性缴纳税款16125美元,而同等工资的已婚妇女,每年约少缴4000美元。
依据2011年的税率,我们从假定的40年收入中推算出来以下数据:
年薪4万美元的单身女性共需缴纳24.5万美元的个人所得税,而同等收入的已婚妇女需缴20.6万美元个人所得税,少缴3.9万美元。
而那位年薪8万美元的单身女性,共需缴纳64.5万美元个人所得税,同等收入的已婚妇女需缴纳49万美元个人所得税,竟少缴15.5万美元。
计算到现在,我们都想立刻跑出去找个人嫁了!
2.社会保险
也许单身们最害怕的就是老了没人管。很多时候,结婚确实使规划未来和储蓄变得更轻松,这一点在社保方面尤其明显。
现如今,妇女可以外出工作且缴纳社保金。退休前,已婚妇女可领取夫妻双方的社保金。她们在很大程度上是从单身者缴纳的社保金那里获利——最初政策制定者相信单身者终会结婚,到那时就能收回社险的收益了。
如果单身女人去世后没有孩子,她的钱将会进入一个系统,提供给最需要的人。这是好事,这正是社保的初衷。如果已婚妇女去世了,这笔钱就会被她的家庭要回。
社保在很多方面对已婚人士有益。比如,已婚妇女可在丈夫健在时,收回丈夫高达50%的社保收益。如果去世一方的收益高于受益人本身收益,那么健在一方可收回去世一方的全部收益。
福利还远不止这些。联邦政府抛给已婚夫妇一个便利的双向选择:已婚妇女到了退休年龄,能以配偶身份,然后再以退休者身份领取社保金。比如,到66岁,她可以申请配偶收益,然后再等4年,领取自己的退休收益。
我们按今天的美元币值,利用社保局在线计算器,估算两位女性的收益。假设她们都出生1974年,在66岁或70岁退休,而且都活到86岁。假设配偶与其同龄,也都在66岁或70岁退休。以下是众多排列组合中的一部分,结果是已婚人士得到更多收益。
如果两位年薪4万美元的女性66岁退休,而且退休后又活了20年。在此期间,她们能得到33.36万美元。如果她们70岁退休,在以后的16年,能得到357504美元。
如果她们推迟4年退休,就能额外获得23904美元。不过,在那些额外的年份里,已婚女性可选择获得丈夫的社保收益。丈夫在过去40年里每年挣5.1万美元,妻子在这4年里可得到39768美元,这是丈夫社保金的一半(不会减少丈夫所得的社保金)。而这种好事根本降临不到单身女性身上。
如果年薪8万美元的两位女性66岁退休,她们在以后20年里可获得496080美元收益。如果推迟4年退休,就能在之后16年里共得到528290美元。
但是,如果年薪8万美元的已婚女性将退休年龄推迟到66岁后70岁前,那么除工资外,还可通过获得丈夫社保金,多挣55896美元。
政府(以及单身的社保缴费人)给那些说“我愿意”的人一大笔钱。然而,最能说明婚姻福利的例子莫过于此:单身者能揩另一个人社保金的“油”,如果他曾有过至少10年婚姻、年届62岁,且无法凭工作获得社保金。
3.个人退休账户
单身者可以指定任何人,作为个人退休账户的受益人或财产继承人,也可指定自己作为受益人。这听起来是好消息,一旦你对比单身和同等条件的已婚人士,就不这样认为了。
首先,夫妇能为双方建立个人退休账户,单身者却不能。例如,一个已婚女性可在丈夫失业时,每年为他的退休账户存5000美元。相比之下,单身者不能存钱供养任何人,也没有任何人存钱供养他们。
其次,夫妇一方可以提前从个人退休账户中取钱,用于医疗或教育,且不用被扣除10%的罚款(如果这部分开支超过存款人净收入的7.5%)。
然而,对单身者来说,提前从个人退休账户中取款,并不是好事。即使被高昂医疗花费压得喘不过气,他们也会被扣除10%的罚款。换句话说,单身人士与同等条件的已婚人士相比,他们做出相同选择时,总会受到惩罚。
已婚人士可继承配偶的个人退休账户,单身人士也可从非亲属那里继承个人退休账户。然而,已婚人士继承个人退休账户时,会享受更大优惠,比如不用缴纳税款。另外,健在一方能以任何理由,提前从个人退休账户中提取现金,而不用缴纳10%的罚款。
相反,如果单身人士继承个人退休账户,他(她)必须在继承一年内提取退休金,同时要为此缴税。另外,如果需要提前取款,还要被扣除10%的罚款。
4.医疗支出
2009年,美国劳工统计局的数据显示,一对夫妻在医疗方面的开支,是其年收入的6.9%,而单身男性的医疗开支是3.9%;单身女性则为7.9%。我们可以运用这些数字,来计算“主角们”60年来在医疗方面的花销,结果如下:
年薪4万美元的单身女性60年间在医疗方面的花销是18.99万美元,而工资相同的已婚妇女的花费则是16.56万美元,少花2.4万美元。
同样,年薪8万美元的已婚女性60年来的医疗开销是33.12万美元,而工资相同的单身妇女的开销是37.92万美元,多花4.8万美元。
如果单身女性身体残障,经济条件就更差,因为残障津贴几乎不能保障生活所需。这个体系对已婚残障人士却非常照顾,如果把微薄的残障津贴增加到配偶的工资里,就能满足生活所需了。
单身者没有工作,靠着紧巴巴的残障津贴,要往自己的个人退休账户存钱非常困难,正如前面所说,没人能为他们存钱。相比而言,配偶每年都能为无业残障已婚人士的个人退休账户中存5000美元。
5.住房
与医疗支出相比,单身人士在住房方面存在的劣势更显著。
据劳工统计局的数据,平均而言,一对夫妻在住房方面的开销,是其年收入的23.9%,单身男性是30.3%,而单身女性是39.8%。
我们使用以上数据,计算“主角们”在60年生活中支付的住房费用:
年薪4万美元的单身女性在60年间,共支出95.52万美元用于住房消费,而同等收入的已婚女性仅花费57.36万美元。相比而言,已婚女性能节省38.16万美元。
年薪8万美元的单身女性60年里,共花费191.04万美元住房费用,而同等收入的已婚女性仅花费114.72万美元,少花费76.32万美元。
社会科学家、单身论者、《落单:单身人士如何被歧视、指责、忽视却幸福地生活下去》的作者贝拉·德保罗指出,房地产经纪人和房东通常歧视单身租房者,于是单身者的住房选择的余地大大减小。
更糟的是,政府和房地产开发公司受到“一家一房崇拜”经济文化的影响,不给其他结构的家庭或有益于单身者的集体生活模式,提供住房选择。
6.最后的总和是多少?
由于上述一些分类要么太多变要么太相似,我们只用以下分类计算单身女性“最好”和“最糟”的人生花销情况:收入税、社保、住房和医疗开销。
我们把每个单身女性在每个项目下的花费总额相加。就社保一项而言,结果比较复杂,我们暂且假设已婚女性延迟退休,并获得健在丈夫4年内一半的社保收益。
每个项目单身女性都比已婚女性支出得多。一生保持单身的代价是多少呢?
年薪4万美元的单身女性,一生要支付484368美元,而年薪8万的单身女性要支付1022096美元:保持单身的代价超过100万美元。
评论家们也许会说,这些数据可以通过各种手段被篡改。然而,反复核查后发现,我们只是做了最保守的估计,却仍得到如上结论。
不论你怎样读这些数据,最终的评价都一样:“剩男剩女”活着真“贵”啊!
美国《大西洋月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