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10年间,美国各军种为换装新型迷彩服争相攀比,因产品不实用而引发的重重问题,却大多被推给了本应被迷彩服保护的前线官兵。
迷彩服是现代军队基本的单兵装备之一,它不仅帮士兵遮风挡雨,还得能为他们提供庇护。以《大西洋月刊》为代表的一批媒体认为,凭高科技打天下的美军在这方面做得偏偏不够好。
10年前,美国海军陆战队推出了一款“新潮”的迷彩服,其他军种很是眼红,遂无视陆战队“不许山寨”的警告群起效仿。待攀比之风稍歇,各军种却发现仓促上马的新衣只是“看上去很美”,在实战过程中屡遭官兵“吐槽”,陷入进退不得的尴尬境地。
“万金油”军服变“开裆裤”
2002年,美军陆战队推出首款名为MARPAT的数码迷彩作战服,宣称其伪装效果比先前的陆战队标准作战服(CUU)普遍采用的斑点林地图案更好。陆军闻讯不甘示弱,也在2005年换装了一种灰绿色马赛克斑纹的迷彩服,即“通用迷彩图案”(UCP),号称能在包括丛林、沙漠、城市在内的多种环境下发挥隐蔽作用。
外界满以为,在陆战队采用新制服三年后,陆军采用UCP一定经过了深思熟虑,但实际情况令人大跌眼镜。“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UCP的隐蔽效果非常糟糕,招来前线官兵恶评一片。最后,陆军高层也承认,虽然UCP标榜能够在各类环境下提供良好的隐蔽性能,实际使用效果远不能达到要求;它“想要成为一款适用于所有环境的军服,结果在任何一种环境下都表现不佳”。
前线反馈回的意见特别强调,在浅色系迷彩服衬托下,士兵们随身穿着的深色防弹夹克等更加明显,反而有可能暴露行踪,不利于隐蔽出击。一位曾在伊拉克服役的陆军专家称,这套迷彩服能派上用场的惟一地形是采石场,更多时候给官兵们执行任务帮了倒忙。
UCP的质量也好不到哪儿去。驻伊陆军士兵穿上这款军服不久,就发现裤子的裆部容易在剧烈运动中开裂。不知是不是因为觉得难堪,陆军方面许久没有正视这个缺陷,反而源源不断地将更多的问题军服运往伊拉克。直到2006年,陆军才引入新式缝纫技术;次年,军方对所有还在服役的UCP加以重新剪裁,总算较彻底地平息了“开裆裤”风波。
实用性给政治因素让路
由于前线官兵纷纷抱怨说,穿着UCP作战简直是去当活靶,军方只能临急抱佛脚,考虑在阿富汗战场换用别的军服作替代。
结果,一款名为MultiCam的棕绿色迷彩服获得了机会,这款产品当年在与UCP的竞争中败下阵来。但有专家主张,MultiCam的设计很适合阿富汗的环境,经过测试果然反响不错,随后便在阿富汗战场大规模推广。另一方面,UCP再也没有在阿富汗战场上出现过,而是成了专供国内陆军各单位的“关系户”。
美国陆军迷彩服的坎坷之路很能说明当前军服设计中的问题。“陆军士兵系统中心”一名高级纺织技师爆料,陆军之所以花重金设计一款并不实用的军服,是因为有“政治因素”介入。陆军高层对陆战队的数码迷彩服十分眼红,强令采购部门定制类似图案和纹路。曾有专家指出,这种照猫画虎的设计可能给隐蔽作战带来负面影响,但没有引起重视。
空军、海军亦接连“中招”
其它军种在换装过程中出岔子、闹笑话的实例也有不少。美国空军看到MARPAT十分炫酷,也起了换装的念头。设计人员拿出的第一个方案是一款越战风格的蓝色虎纹图案迷彩服,单论视觉效果的确很棒,以至于被人揶揄说,它混合了潘多拉星球(出自电影《阿凡达》)上的颜色。然而,过分拉风的设计招致前线官兵抗议,官方只得将颜色减暗才勉强过关。
三年前,美国海军终于也按捺不住,试图换用另一种模仿MARPAT的沙漠背景数码图案迷彩服——“海军工作服”(NWU)。陆战队忍无可忍,明确警告海军别再动抄袭的念头,几经扯皮,后者终未大规模推广NWU,只将它用于特种部队等少数单位。好笑的是,后来NWU也被曝出有质量问题,士兵们抱怨其非常易燃,遇火后会“猛烈燃烧”,最后变成一滩“粘稠的熔融材料”。有消息称,水兵们换上这款军服后再也不敢去沙滩烧烤了。
美军几大军种在军服设计上的你来我往,其激烈程度与IT巨头如苹果与三星间的专利权之争有得一拼。不少观察人士建议,五角大楼应就购买迷彩服的相关事务统筹安排,免得各军种各怀心思、互相攀比,重样了还要互相攻伐。从实用主义的角度看,一款最有效的军服应该被马上推向战场,而不是让军方改来改去而迟迟定不下来,把代价都转移到士兵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