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伯之春”给了也门妇女公开发声的机会。但随着革命退潮,也门数百万名及早就结婚的妇女,未看到自身有何改变,她们依旧在泥巴做的房屋里,黯然度过余生。
从也门第四大城市荷台达,驱车到海斯地区,大概要3个小时。沿途穿越贫瘠、孤寂的乡村。荷台达并非一个现代化的地方,走进这里的腹地,犹如重新回到了中世纪时代。
在去年的“阿拉伯之春”革命中,也门妇女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但这一切就像从未发生过一样。在这里,街头没有妇女,露天市场也没有一个妇女在购物。海斯地区屈指可数的饭馆里,也没有妇女在就餐。饭馆里都是男人,在嚼着带有麻醉作用的阿拉伯茶叶,喝着红茶,吃着盘里的鸡肉。当我(编者注:指记者)终于瞥见两个裹着头巾、戴着黑色手套的妇女时,她们不顾一切地快速走开,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一个偏远的村庄,到处都是尘土,房屋都是用泥巴做的。我在这里遇到了爱莎。她今年12岁,最近刚结婚。新婚之夜,她并没有感到幸福。谈及第一次性经验,她说,“太疼了。他又老又胖。”实际上,她丈夫并非又老又胖。不过,由于他年龄30岁,他还是比爱莎大很多。爱莎的婚姻是父母安排的。爱莎嫁给了这个男子,她的姐姐嫁给了他的哥哥。
正当爱莎讲述着自己的故事时,另一个女孩出现了。她穿着部落服装,没有戴面纱,看上去非常漂亮。她充满好奇地看着我们这些外来者。我也看着她,心里却充满忧虑:这个可爱的女孩,不久也会像牲口一样被嫁出去。
爱莎在结婚前,她妈妈告诉她,做新娘应该担当什么样的责任,向她解释如何照顾牲口,如何扫屋子,如何在性方面顺从丈夫。爱莎的妈妈是文盲,9岁时被家人嫁了出去,她现在40岁了,但看上去要老很多。当我问她有关她女儿的婚姻时,她的声音有气无力,“门当户对。”她说。
也门有2000万人口,其中半数吃不饱饭。从15岁到49岁的女性中,有1/4严重营养不良。女孩们被认为是经济负担,经常及早地被嫁出去了。在也门,没有专门的法律来规定结婚的年龄。一半以上的女孩都是在18岁之前就嫁人了。由于没有受过教育,这些早婚女孩和妇女与社会隔绝,就待在泥巴做的房屋,除了能见到丈夫外,什么男子也看不到。数据显示,也门80%以上的妇女是文盲,只有不到20%的妇女走出家门工作。
□美国《新闻周刊》12月1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