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级将领责任感淡薄,已成为制约美国军事能力的隐忧。
在令人不安的新书《美国将军:从二战到今天》当中,托马斯·里克斯解释了为什么在萨达姆政权被推翻后,伊拉克战争还是陷入了“螺旋式失控”——失误并不在美国陆军的普通士兵身上。他写道:“今天的美国陆军仍是一支训练有素、专业娴熟、极具竞争力的队伍。不过,它的士兵往往能比将军更好地完成任务。”
这个结论是赤裸裸的,也是有大量事实支撑的:“领导美国陆军的将领们看似技艺精湛,懂得集中武力打击认定的敌方目标。真正致命的是,他们对伊拉克出现的叛乱及阿富汗塔利班的再度崛起等变化缺乏认知。他们能快速地摧毁敌方的正规军,却不知道取得初步成功后怎样巩固战果——从本质上讲,他们认为这不属于自己份内的事情。”
里克斯大胆地批评了先后在阿富汗和伊拉克带兵的汤米·弗兰克斯,及其在伊拉克的继任者里卡多·桑切斯。因为坐失杀死或活捉本·拉登的机会,弗兰克斯被里克斯斥为“迟钝而傲慢的、最不体面的将军”。“他漫不经心,那场战斗仿佛是别人的事情。至于桑切斯,思想上的不重视与方法上的不灵活,使问题更趋恶化。他似乎不愿学习和改变。”
除了逐渐僵化,军队还失去了二战时期的责任文化,日渐腐败,将领们把职位看得很重,却不注重履行日常的职责。《将军》聚焦陆军,对其他军兵种简单谈及,提到的内容依然发人深省。比如,海军对不称职军官的处罚相对严厉很多,在2003年的巴格达地面战中,惟一被解职的高级军官是位海军上校,他的继任者也是由海军将领指派的。
里克斯敬仰下列将领:朝鲜战争中的马修·李奇微、越战中的格雷顿·亚布拉姆斯、伊拉克战争中的戴维·彼得雷乌斯,他们都是被派去收拾前任造成的烂摊子。里克斯格外详细地描述了李奇微的事迹——他并非靠谦卑赢得尊重,而是一心挽回朝鲜战争的损失、减少美军面临的被动局面;这个目的,是通过踢走那些乱拍麦克阿瑟马屁的下属实现的。
里克斯最担心军队缺乏战略思想——不知道胜利后该怎样做。“我们生活在一个战略无把握时代,宿敌已经消失或被削弱,隐藏的敌人却多了很多……”在他看来,美国陆军并没有“让自己刚强起来,没有对它令普通士兵付出的代价进行真挚的自我反省”,解决方法其实很简单:“只要不怕让将领尴尬,更多地关心普通士兵,差评自然会减少。”
□美国《洛杉矶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