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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11月21日 星期三
中青在线

接到许多恐吓电话 父亲辞职做她保镖

阿富汗女歌手为女性与和平说唱

○本报特约撰稿 晓露 《 青年参考 》( 2012年11月21日   16 版)

    阿富汗首位女说唱歌手索珊·菲鲁兹

    2010年9月21日,阿富汗首都喀布尔,众多女粉丝为一位歌手欢呼。塔利班的暴行无法阻止人们对音乐的喜爱。

    23岁的索珊·菲鲁兹是阿富汗首位女说唱歌手,她的勇敢令人印象深刻。

    塔利班政权在阿富汗已垮台多年,但在某些地区,塔利班活动依然猖獗,人们进行娱乐休闲活动都可能有生命危险。

    菲鲁兹接到了许多恐吓电话,声称再演唱就对她泼硫酸,但她仍然坚持用说唱音乐表达自己不堪回首的难民生活。她说自己要为受压迫的阿富汗女性歌唱,希望阿富汗实现和平。

    看不惯菲鲁兹的“离经叛道”,一些亲戚与她断绝来往

    娴静、甜美,说话细声细气……这些词通常不会被用来形容说唱歌手,但阿富汗第一位女说唱歌手、23岁的索珊·菲鲁兹却给人这样一种印象。

    “说唱音乐不一定要用愤怒来表达。”对她而言,说唱乐是用来表达童年的苦难记忆和争取女性权利的方式。

    但她面前的路荆棘丛生。

    塔利班统治阿富汗期间,电影、音乐、舞会等一切娱乐活动被取消,异性在公共场合不得接触,女性外出时必须穿罩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塔利班政权垮台后,阿富汗女性的境遇不断改善,但在塔利班活动依然猖獗的地区,女性接受教育的权利受到严重威胁;带有西方色彩的音乐、电影和舞会等娱乐,无论男性还是女性,都不得参与,若被发现,后果非常严重。今年8月26日,在阿富汗南部赫尔曼德省,17名平民因组织一场音乐舞会被塔利班武装斩首。

    为了应对塔利班分布广泛的检查点,一些谨慎的阿富汗人开始清除手机里所有“西化”的东西,然后存入塔利班风格的音乐。

    如今,一些亲戚与她断绝来往,他们看不惯菲鲁兹的“离经叛道”,或者害怕“惹祸上身”。

    一些陌生人却不时打来电话,对菲鲁兹发出威胁。

    “时常有人打电话威胁我说,如果我继续唱歌,他们就要朝我脸上泼硫酸。我不怕他们,我还要唱歌。”菲鲁兹平静地对美国国家广播公司(NBC)记者说,“这个问题的确让人分神,但我总不能一直呆在屋里吧……我不会向他们屈服的。”

    菲鲁兹的父亲贾法尔本是阿富汗一家国营电力公司的职员,为了女儿的安全,他辞去工作,成为她的“保镖”。只要她外出表演,他就跟在她身边。

    “我是她的秘书,帮她接电话,还是她的保镖,保护她。她外出时,我必须陪着她,”贾法尔说,“每个父母都应该支持子女,让他们在事业上有成就。”

    谈起女儿的事业,贾法尔很骄傲:“我知道她有这个天赋。当然,有时我也害怕(那些恐吓电话),但她是个勇敢的女孩,我对她说,不要去想那些恐吓,只管去唱歌……我们当了多年的难民,但我仍对未来充满希望。”

    菲鲁兹说,家人的支持给了她“面对社会种种问题的力量”,让她用对音乐的执著战胜一切困难,就像她在歌中唱的那样:“当战争来临,子弹、大炮与火箭弹铺天盖地,漫山的树木燃起了烈焰,我们流离失所,我们背井离乡。然而,我们依然对祖国的未来充满希望,我们只求我们的邻国,不要再来打扰我们……”

    “我很钦佩她的勇气,也很赞赏家人对她的支持,”菲鲁兹的老师、阿富汗知名歌手和作曲家法瑞德·拉斯塔加说,“这个国家需要说唱乐,我们需要在日常生活的各个方面都有所改变。”

    为受压迫的阿富汗女性歌唱

    最近,菲鲁兹在全球最大的视频网站YouTube上发布了首部音乐MV《我们的邻居》。视频中,菲鲁兹一身嘻哈打扮,脖子上戴了一条粗链子,头上没有头巾,而是扎着一条丝质手帕。

    在阿富汗,说唱音乐和嘻哈音乐是正在发展中的音乐类型,只有少数几名男歌手演唱,其中包括28岁的贝扬·扎法玛尔,他已录制了好几张CD。

    菲鲁兹演唱的歌曲均由拉斯塔加改编。刚刚结束旅德生活回到阿富汗的他在喀布尔拥有一间录音棚。

    在人们印象中,歌手往往过着富足的生活,每次露面都会被粉丝簇拥。但菲鲁兹例外。她和家人住在喀布尔市北的贫民区,日子过得紧巴巴的。菲鲁兹用一台破旧的台式电脑来写歌,甚至没有钱录制唱片或制作精良的MV。最近有支持者获知她的困难后,给她送来电子琴。

    菲鲁兹说,她从事说唱音乐并非只是出于爱好,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养家糊口。目前她是家里的经济支柱。“我不但是家里的长女,也是家里的‘男丁’。我要养活家人,我需要这份工作。”

    为了多挣点钱,她还在一些肥皂剧里出演小角色。

    不久前,菲鲁兹在自己的卧室里接受了NBC记者的采访。她身着牛仔裤和运动服,微笑着表示,她要为受压迫的阿富汗女性歌唱,希望阿富汗实现和平。

    她的许多歌词都直抒胸臆。在《我们的邻居》中,她唱道:“倾听我的遭遇!倾听我的痛楚和苦难!聆听因战争被迫离开家园的同胞的遭遇!”

    看似简单的歌词背后,是菲鲁兹不堪回首的难民生涯。上世纪90年代,不堪忍受频繁的战乱,父亲带着一家人逃到邻国伊朗。

    “人们看不起阿富汗难民。我们在伊朗被称为‘肮脏的阿富汗人’。有一次父母让我去买面包,我本来排在前面,却被当地人硬推到队伍的最后。”菲鲁兹说。

    除了伊朗,菲鲁兹一家还曾逃难至巴基斯坦,7年前回到阿富汗。

    菲鲁兹对难民生活记忆犹新。在音乐中,她向同胞传递了这样的信息:要留在祖国,如果流落异国,就只能遭受人家的白眼。“他们(成为难民之后)会想念祖国,想要亲吻祖国的土地。”

    “阿富汗人在伊朗和巴基斯坦当难民会有什么结果?”菲鲁兹用达里语(阿富汗两种主要语言之一)唱道,“他们中的一半会成为瘾君子,另一半会成为恐怖分子。”

    他们想要告诉世人,他们不是极端分子,他们想帮忙改变这个国家。

    从巴基斯坦回到阿富汗后,家里经济困难,无法支付菲鲁兹的学费,她只好去打工。一家人搬到喀布尔后,菲鲁兹开始接触说唱音乐,并对此深深着迷。

    “有一次,我听了一名阿富汗说唱歌手的演唱,意识到我也可以用这种方式与同胞分享我的遭遇,可以用一种平和的说唱音乐把我经历的悲惨故事讲出来。在走上这条路之前,我向父亲征求意见,他同意了。”

    她的老师拉斯塔加相信,音乐是这个国家的年轻人不可或缺的东西。

    “只有一样东西能真正激励年轻人,那就是音乐。过去10年间,阿富汗有很多人成了歌手,有很多家电台和电视台开播,音乐提升了阿富汗的形象。年轻一代有(从事音乐的)天赋,他们想要告诉世人,他们不是极端分子,他们想帮忙改变这个国家。”

    在拉斯塔加看来,菲鲁兹是个天分极高的说唱歌手。“她不但声音条件出色,还有着出色的领悟能力,我相信她会在国际上出名的。”

    在国际上扬名立万不是菲鲁兹的终极目标,尽管她的确梦想着有朝一日到国外演出。“我希望其他国家的人通过我的音乐了解到,阿富汗不是一片蛮荒之地,也不是到处都有恐怖的事情,这是一个适合人类生活的国度。这个国家里的人比其他地方的人更加勇敢。”

    菲鲁兹想通过音乐告诉那些流亡异国、不敢回家的同胞:“回来吧,为了我们共同的未来,一起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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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富汗女歌手为女性与和平说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