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6日,普京一纸命令,将弊案缠身的谢尔久科夫从国防部长的位置上一把拽了下来。
其实,这个结果一点都不令人意外,谢尔久科夫自身的贪腐案以及他与各方的紧张关系,都使得他的离职成为早晚的事。
但是,对谢氏权力道路的回顾,却是对俄罗斯政治游戏规则的一次微妙审视,其中的玄机令人玩味。
依靠与普京熟识的老丈人,平步青云变防长
经贸业务出身的谢尔久科夫,原本只是圣彼得堡一家家具商场的经理。这无论如何似乎都难让人看出他日后的大放异彩。
但造化弄人,他与原配妻子离婚后,于2000年娶了时任俄联邦税务局官员维克多·祖布科夫之女尤丽娅·祖布科娃。自此,他的命运发生了大转折。
很快,他就被调入老丈人所在的部门,这正好也跟他的专业对口。对一个家具商来说,这已是“麻雀变凤凰”了,可谁也没料到,他日后还能飞得更高。
原本苏联克格勃出身的老丈人,很早就与普京相识。普京“得道”后,正需网罗克格勃旧交以及圣彼得堡系统的同僚,来打造自己的权力体系。于是,祖布科夫便被普京纳入麾下,来到莫斯科工作。而他的“乘龙快婿”谢氏,也随之调入莫斯科。
“很会来事”的谢尔久科夫很快蹿升,2004年就已是俄联邦税务局一把手。在这期间,作为税务部门重臣,谢尔久科夫还是表现出了很强的业务能力。他推出的减税方案使中央政府的税收额大幅提升,并大大减少了偷漏税情况。
所有这些,都被普京看在眼里。
2007年,普京做出一个被许多人所诟病的决策——任命谢尔久科夫这个没有军衔的文职官员为国防部长。舆论一片哗然,但普京有自己的“独特”理解:“我们即将进行的军事改革,将事关巨额财政支出,我们需要一个在财税领域有经验的官员来做这项工作。”
就这样,谢氏走马上任了。这对他来说是一次全新考验,对俄罗斯来说也是一次冒险尝试。俄罗斯的军事改革已经延宕了10多年,这一次,却在不能再拖的历史节点上将改革大斧交到了一个文官手上。
贪腐、业余、得罪军方,最终“毁”在风流上
谁都清楚普京的用意,他要的是一个能干脏活的“闯将”,因为军事改革的内容是改革军队架构、精简人员。普京需要一个能执行这一任务、并能有效利用资金的人。这就意味着,此人必然会得罪许多权重部门。
其实,单从军事改革来说,谢尔久科夫对俄罗斯的军队架构成功地进行了大卸八块式的改革。对他在这方面的工作成绩,无论普京还是梅德韦杰夫,都很满意。
但在其他方面,如军人住房问题迟迟得不到解决,他的工作却让国防部饱受社会抨击。
他许多一意孤行的做法也让军方难以接受,比如他请著名设计师设计的所谓新版军装,其低劣的质量甚至导致士兵被冻伤。此次他被解职后,军方在第一时间取消了他做出的“将军衔标志放在胸前而非肩部”的决策。
谢氏这位文官任防长,不仅在很多方面暴露了自己的“不专业”,还对军人们不够尊重。他甚至曾给那些将军们取了“小绿人”(意指他们穿着绿色军装)的绰号。
他在武器采购方面的锱铢必较,更是让军工系统的权重人物无法接受,比如原先负责军工问题的谢尔盖·伊万诺夫和现分管军工问题的副总理罗戈津。
事实上,俄军工问题极为复杂。一方面,军工水准确实下降不少,武器质量无法保证,所以谢氏主张优先采购国外武器。另一方面,他意欲裁撤多所军校,并将1300多家军工企业的军代表缩减至7500人,这无疑对提升俄罗斯本国军力和采购国产武器,相当不利。
在俄罗斯“最重要”的部门安全局,谢氏也在相关领导人的任免上横插了一脚,强行将他的心腹安插其中,使得其他高层极为不满。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是压倒谢氏的“最后一根稻草”——他与女下属叶甫盖尼·瓦西里耶娃关系暧昧,并因为这桩婚外情而与祖布科娃离婚。于是,这个“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男人,顷刻间失去了老丈人这个靠山。
离婚后,谢尔久科夫的环境空前严峻起来。最终,谢氏也没能理清和瓦西里耶娃的关系——正是她负责的国防部下属公司发生了涉案金额达1亿美元的贪腐案。当调查人员前去搜查瓦西里耶娃家时,谢尔久科夫刚好就出现在她家门口。
总之,种种因素都指向一点,谢氏必须被解职。只是,在这一切的背后,人们不难看出,即使谢尔久科夫下了台,孕育他的土壤也依然没有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