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不喜欢失败

    上海附近的无锡为鼓励中国企业家和科学家回国，推出了中国最出名的激励计划之一。这样的城市似乎应该是我去一探究竟的地方。

    管理“无锡530（编者注：5年内引进不少于30名领军型海外留学人才来无锡创业）”计划的人表示，他们非常乐意带我到处看看，谈谈他们的工作，但需要该市外事办公室的批准。

    但奇怪的是，外事办不同意。负责管理该市官员与外国人接触的外事办，对愿意接待我的东道主说，“现在是敏感时刻，不建议安排这次参观。”它“强烈建议”我改变计划。根据我的经验，对于这种决定最好不要去反驳，即便看上去明显说不通。

    当然，最终我还是去了无锡。当我与独立商人谈话时，才隐约明白为什么市政府官员不希望我去无锡。因为事实上，大批归国人员在无锡创办的公司都失败了。如果说有一样东西是中国官员讨厌承认的，那就是失败。

    实际上，全世界大批初创公司都失败了。据哈佛商学院研究，美国多达40%的初创公司创立不久即破产倒闭。

    很大的不同在于，在美国，这不会成为羞耻的理由，而是被视为小企业家接受的风险的结果。而在中国，在支持那些创业者的官员们看来，这是不光彩的事。

    我不知道无锡到底有多少通过激励计划创办的企业破产。主管不能与我谈，城市官员拒绝谈。跟我聊的商人说，可能他们一半的同行一两年内就放弃了。

    对于熟悉创业风险的人来说，这事再正常不过了。但是，官员们的态度暴露了一种更深层的思维。长远而言，这种思维可能成为阻碍中国吸引归国人员推动创新的障碍。

    美国和欧洲的前沿科学家和高科技企业家习惯于接受风险，习惯于将最初的失败视为必经阶段。支持他们的投资者也持相同观点。

    而在中国，失败是一件丢面子的可耻事情，只有在罕见的情况下，官员才会冒风险。这可能解释了为什么最好的中国科学家及最出色的企业家不愿回国的现象。

    □美国《基督教科学箴言报》

○作者 Peter Ford ○译者 黄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