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著名视频网站YouTube上,全球点击量近4亿的《江南style》MV中,一位“大叔”戴着墨镜,出入韩国首尔富人区的各个场合,或跳着滑稽的骑马舞,或鼻孔朝天地向着镜头说:哥哥我就是江南范儿!
在《江南style》发布近3个月之际,这首英文单词不超过5个的韩文歌曲,以异乎寻常的速度红遍全球。
人们也许有过无数类似的想象,但这个事实依然出乎意料:最先打入欧美主流媒体视线的东亚歌曲,是由一个小腹凸起、头发后梳呈“大叔”状的胖脸韩国人演唱的。在著名视频网站YouTube上,全球点击接近4亿的那个MV中,这位“大叔”戴着墨镜,出入韩国首尔富人区的各个场合,或跳着滑稽的骑马舞,或鼻孔朝天地向着镜头说:哥哥我就是江南范儿!
可是……大哥,你是谁呀?
不过这一回,世界人民压根不在乎这个,甚至不管歌词是什么。在《江南style》发布近3个月之际,这首英文单词不超过5个的韩文歌曲,已经是YouTube百大音乐第一、英国UK单曲榜第一,而且几乎冲到美国Billboard主单曲排行榜热门100榜单首位。来自东亚的歌曲,在国际流行音乐榜单中占据如此前列的位置,这是第一次。
什么是“江南范儿”
根据韩国《朝鲜日报》9月末的报道,《江南style》原唱、人称“鸟叔”(因成名曲《鸟》而得此昵称)的朴载相,一个人在国外创造的销售总额,已经超过100亿韩元(约合5660万元人民币)。
仅仅两个月前,大多数英美人民恐怕都还对朴载相无甚了解,但这并不妨碍他们迅速被YouTube网站上这位韩国“大叔”憨态可掬的骑马舞吸引了眼球。
骑马舞是“鸟叔”在《江南style》MV中自创的舞步:两手交叉放在身前、握拳,模仿骑马动作不断跳跃。更重要的也许是,舞者“鸟叔”,一个35岁的圆脸胖男人,西装、领结、墨镜、一本正经挺着的肚子,还有超级自信的暴发户式的傲慢表情,却一直在MV中以骑马的姿势蹦呀蹦——用台湾媒体人陈文茜的话说就是“长得够丑,却满身自信”。
这种满身自信也许帮助朴载相与《江南style》取得了今日的辉煌,但这样的状态未必符合歌手的本意。事实上,对于这首歌“病毒传播式”的走红,朴载相自己都有些莫名其妙。
“我猜外国人会觉得我很搞笑,”朴载相用他带着美国腔的英语对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的记者说,“就像韩国人会觉得,电影《王牌大贱谍》和憨豆先生是搞笑的。”
正如朴载相所点出的憨豆先生那样,色彩鲜亮、节奏明快的《江南style》,实际上是一首意在讽刺的歌曲。韩国首尔的江南区是《江南style》MV的拍摄地点,“鸟叔”本人也在这块著名的富人区成长。在这里的小区、马房、网球场等地方,他雄赳赳气昂昂地反复呼唤着美丽可爱的妹子:嘿,哥们儿我是江南区的型男,看似稳重却很懂得玩乐的男子汉,思想比肌肉更加发达的男子汉……
但其身后的画面颇有意味。MV开场,“鸟叔”戴着墨镜、身着短裤坐在躺椅中,背后是沙滩,俨然如在海边度假,镜头拉远,观众才知,这是在社区里的儿童游乐场所;“鸟叔”在马房中欢快地跳着骑马舞,镜头一转,他骑在游乐园中的旋转木马上……这首歌的内容,其实是对“江南范儿”一种温和的嘲弄,是远离“富二代”的小白领都能会心一笑的辛酸。
人们听不懂歌词,却把它奉为“国际神曲”
尽管长得像个憨厚的“大叔”,朴载相可是毕业于精英辈出的美国伯克利音乐学院(朱明瑛与王力宏也毕业于该学院)的专业人士,在现代流行音乐的领域,他是正宗的科班出身。
无论如何,英国《卫报》都不相信,骑马舞的走红是因为西方观众了解这首说唱歌曲背后的讽刺含义。人们注意到,在这首歌开始刮起席卷全球的旋风之际,一位自称把这个MV看了超过15遍还不够的CNN主播愉快地提及,在美国应该没人晓得歌手究竟在说唱些什么。
《江南style》的MV很滑稽,旋律也足够朗朗上口,但仍有许多媒体在苦苦思索:是什么令这首韩国“神曲”如此受欢迎,迅速成为“国际神曲”?
“每一天我醒过来,都会有一些新的情况发生。”9月初,朴载相还在努力让外国友人记住他本人,而不是MV里滑稽的骑马动作,他曾这样形容他感受到的《江南style》的走红:某一天醒来,他发现自己出现在CNN的报道中,又一天醒来,他发现布兰妮在推特(Twitter)上上传了他的MV……事实上,不久之后,他真的出现在美国一档电视节目中,教布兰妮跳著名的骑马舞。
难道,在欧美,“一个胖子跳着滑稽的舞蹈,唱着重复的对我们大多数人而言毫无意义的歌词”很稀罕吗?
或许不,但只有韩国歌手朴载相取得了这样的成功。如今,美国一些媒体将这首歌描述为“无所不在”,它出现在英国大大小小的娱乐谈话节目中,出现在韩国总统候选人朴槿惠的宣传造势活动中,甚至出现在朝鲜——一家网站制作了模仿视频,用以讽刺韩国总统候选人!可以想见,不管你是听这首歌都快听吐了,还是听了十几遍还觉得不够,这首歌依然会不断出现在各种电视节目与网络媒体上,欧美分析人士普遍等待着它创造更新的纪录。
一种观点认为,《江南style》MV的视觉效果非常国际化,很容易被外国观众接受,而效果特殊的舞蹈,本身也简单,易于模仿。
骑马舞算是这首歌走红的功臣,如今已引领了互联网上的一场全民互动:美国海军版模仿视频在YouTube上大红大紫,10余位身着洁白笔挺海军制服的美国人大跳“鸟叔”的骑马舞;在加利福尼亚州有一群热爱《江南style》的救生员,因为模仿MV中的骑马舞统统被炒了鱿鱼;《好莱坞报道》杂志还饶有兴致地评选出10个模仿骑马舞的最佳视频;有读者向报刊反映,自家的小宝宝只要看着《江南style》的MV,就能以6倍于平时的速度吃好饭……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都被大大小小的英美媒体一本正经地报道着,可见这首歌是多么吸引普罗大众。
英国《卫报》的一位专栏作家想到了更深层次的原因。有人说,西方的大众传媒并不认真对待亚洲男性的形象,哪怕是金正日这样的领导人,也很难被严肃对待。她看着这些模仿视频,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这个在互联网上刮起旋风的韩国流行视频,并没有扭转一点东亚男性的刻板形象。”也许这就是《江南style》显得特别欢乐的源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