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登其实没那么好战”

    面对“海豹突击队”的枪口，全球头号恐怖分子至死也未曾拿起武器。

    去年5月，当“海豹突击队”冲进拉登位于巴基斯坦的巢穴时，马特·比森内特并不是那个给后者致命一击的人。好在他身手敏捷，迅速跟进并补射了几枪。在以笔名马克·欧文写就的《艰难一日》里，他详细地描述了这个过程：

    “先头侦察兵一枪射中（拉登）头颅右部，血和脑浆四溅。见他仍在挣扎，我和另外一名队员瞄准他的胸部开火，他的胸膛炸裂了，重重地栽倒在地板上，不再动弹。”

    《艰难一日》不仅是比森内特个人的回忆录，也称得上是一份重要的历史文献。或许，今后还会有关于突袭拉登的其他故事披露，也不排除某些人对《艰难一日》的细节提出质疑——任何见过交通事故或街头犯罪的人都知道，目击证人们的说法可能截然不同。

    本书的题目源于突击队员接受训练时，教官让他们铭记的一句话：“只有昨天是不艰难的一天。”在讲述“海豹6队”的日常战备和干掉拉登所带来的直接后果时，作者的语调轻松活泼，让情节更显得引人入胜。其实大家都明白，这次猎杀并不轻松；拉登死了，“海豹突击队”没有伤亡，然而，巴基斯坦对美国入侵他们的领土非常恼怒。

    比森内特在书中用了很多非正式词汇，不时蹦出一些粗鄙的语句，但他始终没有透露有关情报搜集和渗透活动的秘密。他在叙述中只提名字，没提姓氏，如此小心翼翼，确保我们就算在隔壁超市遇到一位“海豹突击队”的战士也会浑然不觉。

    虽然“海豹突击队”一直强调保密，相关读物依然汗牛充栋。实际上，美国军方再没有哪个部门像它那样吸引眼球，好莱坞也热衷于拍摄这方面题材的电影。当然，像《艰难一日》这种用内部人士口吻讲述自身成长经历的作品，还是比较难得的。正如副标题《一个海豹突击队成员的自传》，比森内特回顾了自己在阿拉斯加的少年时代与在加州的大学生活，至于为何会选择成为一名特种兵，与他读中学时观看的越战影片《绿脸人》关系很大。

    如果说比森内特对反恐战争有什么特殊见解，我们只能根据零星语句猜测。书中有一些对那些安坐于办公桌前、只会高谈阔论的官员和政客的抱怨，但没有太多出格之处。

    作者告诉我们，突袭拉登的任务执行得并不完美：一架运输直升机在降落时摔成废铁；突击队没能完成中央情报局托付的任务——搜集拉登的血液和骨髓样本；因为传达错误，爆破专家差点把拉登和他的家人、卫士藏身之处炸飞。瑕不掩瑜，在白宫和五角大楼看来，这次行动堪称典范。然而，比森内特望着死在血泊中的拉登，心情反倒有些复杂：

    “他没有丝毫抵抗的打算。他要求自己的追随者成为人体炸弹，或者驾驶飞机撞击大楼，但他至死也没有拿起任何武器。我们在执行任务时，多次发现这种奇怪的现象——领头的人并不那么好战，往往是那些年轻、不谙世事的狂热者才会把自己炸得粉身碎骨。”       

    □美国《洛杉矶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