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1事件后,美国出兵阿富汗,推翻了塔利班政权。11年过去了,塔利班势力依旧活跃在阿富汗地区,制造着恐怖事件和暴乱。塔利班之所以能卷土重来,原因之一是它有大把的金钱继续招兵买马。而资料显示,从2000年开始,联合国一直时断时续地对塔利班实施经济制裁,那么后者的钱都是从哪里来的呢?日前,联合国经济制裁专家向联合国安理会提交了一份报告,介绍了塔利班组织的资金情况。
越制裁,越敛财
据联合国的报告,去年一年里,塔利班组织就有4亿美元进账。资金来源非常“混搭”,既有社会捐赠,也有阿富汗罂粟种植的税收,还有向阿富汗商人和贩毒者敲诈来的“不义之财”。除此之外,塔利班组织还从外国对阿富汗的发展资助中获益。
这份报告计算的是到今年3月为止,12个月内塔利班可以追查到的收入。1996年至2001年期间,塔利班曾经控制阿富汗全境,建立了“阿富汗伊斯兰酋长国”。这期间,联合国就已开始对实行极端宗教统治的塔利班政权进行经济制裁了。虽然在美国军事干预阿富汗后,这个政权垮台了,但塔利班在阿富汗民间的影响力仍然存在。在藏匿于深山的几年中,塔利班组织依靠鸦片贸易获得活动资金。发展至今,塔利班的网络覆盖阿富汗70%的地区,并实际控制了这些地区的税收。塔利班执政的历史使今天的塔利班组织机构空前完整和正规,“经济委员会”掌管这个组织的经济大权,并直接向塔利班领袖负责。
阿富汗的经济虽然在最近的3年内逐渐恢复,但它仍然是世界上最贫穷的国家之一,主要依靠外国援助发展经济。塔利班组织熟知当地状况,充分利用阿富汗经济秩序混乱、无法吸收庞大外国投资的机会,大把敛财。
农业是阿富汗的支柱产业,有35%的人口常年处于失业状态并生活在贫困线以下。对他们有限的救助主要依靠国际组织,阿富汗政府无法在短期内改变现状。这些贫困人口也充实了塔利班组织的力量。
“混搭”的资金来源
毒品生意给塔利班带来的经济收益相当可观。该组织从毒品生产到销售的全部环节都能谋利:它控制了全国96%以上的罂粟田,对罂粟种植收高达10%的“农业税”,同时也向鸦片和海洛因制造工厂征收巨额税款,向贩毒集团征收保护费。此外,一些受塔利班庇护的毒品大亨还会对塔利班贡献数目惊人的捐款。塔利班与毒品生产已成为了不可分割的组合。
阿富汗政府官员估计,仅2011到2012年期间,塔利班在毒品产业全链中获得的收益就有差不多1亿美元。而该国总毒品产值在36亿到40亿美元之间。联合国报告由此得出结论,塔利班并没有打算榨干毒品这条财路。这就预示了毒品贸易在未来可能会给塔利班更大的资金支持。
到现在为止,塔利班在毒品中获得的资金仅够维持罂粟产区的军事活动,而其他地区的花销还要另想办法。
“税收”是塔利班的另一项重要收入。在该组织控制的许多地区,它就像地方政府一样向小企业主和零售商征收10%的“营业税”,向富人征收2.5%的“财富税”。涉及行业包括电力、水利、交通运输、采矿业等,几乎覆盖了阿富汗国民经济的所有重要产业。
国际社会和国际组织对阿富汗的援助和建设项目,也成了塔利班的资金来源之一。联合国经济制裁专家指出,塔利班从国际社会为阿富汗提供的发展基金中获利颇多。由美国和其他国家资助的工程,如果想远离塔利班的骚扰,就必需交纳10%至20%不等的保护费。在一些项目中,塔利班组织还会和建筑商协商保护费的金额。
美国早在2009年就发现了塔利班在用美国的资金打击美国。美国军方对阿富汗一家汽车运输公司提供了21亿美元的资助,其中3.6亿进了塔利班的腰包。美国当然无法容忍这样的“资金流失”,但他们无法控制阿富汗当地合同承包公司的一举一动,这些承包商出于安全考虑或对塔利班的同情,总是有渠道将保护费或“税款”交到武装组织手中。
捐赠也充实了塔利班的金库。这样的捐赠有主动和被动之分。塔利班组织发言人曾告诉英国天空新闻台,他们从英国穆斯林兄弟那里获得的捐款是最大的海外资金来源。当海外的捐款不足以维持这个武装组织的开销时,它的高层人员会给阿富汗当地富商写信,要求他们捐赠,这些富商从来不敢拒绝,只能乖乖地把钱放到塔利班的钱袋里。
美国从2009年起就试图切断塔利班的海外捐款来源,但总是受挫而归。在海外融资这件事上,塔利班十分专业,美国根本无法追查到资金提供者的任何信息。
4亿美元花到哪里去了
塔利班地方组织在当地获得的资金多数在当地使用,只在少数情况下才交到中央。但是大额的捐款直接由上层机构接收。因此4亿美元的收入中有2.75亿归领导层支配,而剩下的1.25亿被地方级别的分支消费。
阿富汗的经济凋敝和高失业率将很多阿富汗人推向了塔利班的怀抱。与塔利班组织有接触的阿富汗记者希亚尔说,塔利班内的下层人员一般都是当地农民,他们多数是文盲。而高层指挥官和领导者大多受过良好的教育,加入塔利班是为了信仰和理想。然而无论是哪种人,他们都不会从组织中获得固定的收入。
塔利班组织并不给官员和士兵发工资,只是供应食物、衣服、鞋子和武器。这些人藏匿于深山中,有时甚至忍饥挨饿。这令人不禁要问,那每年4亿美元的巨额收入都到哪里去了呢?
美国《纽约时报》上的一篇文章引用原阿富汗联合战线财务部长萨巴温的话称,塔利班并没有年度预算,他们全年花费在3亿美元以上,几乎全部用于打仗。
国际安全援助部队估计,塔利班的军事行动每年花费1亿到1.55亿美元,剩下的钱用于支持暴动。从2006年开始,塔利班就一直在为阿富汗内的恐怖袭击提供经济支持,这也从侧面体现了塔利班经济收入的增长。
联合国经济制裁研究小组认为:“尽管阿富汗距离和平、稳定、安全还有很远的距离,但是制裁塔利班对于清除阿富汗发展的障碍大有帮助。”不过根据塔利班的财政收入来看,国际制裁需要阿富汗国内的配合才能奏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