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受采访时,俄罗斯女子朋克乐队“造反猫咪”(编注:今年2月因在教堂唱反普京的歌曲而被捕)成员娜杰日达·托洛孔尼科娃谈及她的乐队的政治目标、如何为她们的理念和价值观而继续奋斗。她通过她的律师回答记者提问时说:“感到害怕的不是我,而是当局。”
《明镜》:娜杰日达·托洛孔尼科娃,你在狱中的生活是怎样一种情况?
托洛孔尼科娃(简称“托”):这可以忍受。当然,这是俄罗斯监狱,带有苏联时代的特色,这么多年几乎没有任何进步。监狱系统有点像兵营和医院的混合体。我们早上6点起床,然后吃早餐,接着我们被带到监狱的院中。其余时间,我写东西,或读点东西。比如今天,我读《圣经》以及斯洛文尼亚哲学家、马克思主义者斯拉沃热·齐泽克的著作。虽然失去了行动的自由,但这限制不了我思想上的自由。
《明镜》:你后悔你在莫斯科救世主大教堂的行为吗?
托:不,我一点都不后悔。我实事求是地评价一下我们的现状,我看到了积极和消极的一面。最终,我认为针对我们的判决非常重要,因为这暴露了普京体制的真面目。尽管我们没有犯罪,这个体制却判我们2年徒刑,这实际上是该政权对自己判了2年徒刑,我当然对此感到高兴。
《明镜》:你有一个4岁的女儿。你想必知道你在教堂的行为真有可能导致你被捕。这难道不是对你女儿不负责任吗?
托:怕狼就别进森林。我可不怕狼。我是为我的女儿能在一个自由国家成长而奋斗……对我们的判决是普京的个人报复。谁也无法真正预测一个集权体制将在何时以何种方式进行报复。
《明镜》:一些人认为,你们采取创造性做法来挑战普京僵硬的政治体制,你们是英雄。还有人认为你们的行动非常庸俗。在你怀孕期间,你全裸参加了在莫斯科生物博物馆的一个活动,嘲讽克里姆林宫打算提高俄罗斯的生育率。
托:每个人都有他或她的口味。我们进行的是现代艺术,只有专家才能评估我们的做法是否庸俗。
《明镜》:你的父母如何评价你的这些活动?
托:生物博物馆事件过后,我爸爸有两个月都没有跟我说话。这是因为,我当时没有邀请他当观众。打那之后,他就几乎参与了我参加的每场活动。我母亲最近公开表示,完全支持我为俄罗斯的自由而斗争。
《明镜》:你爱你的国家吗?
托:我爱俄罗斯,但我恨普京。
《明镜》:俄罗斯是世上最强大的国家之一,而普京是该国最强势的人。你有可能胜他吗?
托:普京的无所不能只是一种幻想。实际上,是他的宣传机器夸大了总统的权力。事实上,普京总统的权力很小,也很可怜。如果一个领导人感到自信的话,他怎么会用这种方式对待三名年轻的反对派人士呢?
□德国《明镜》2012年第36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