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7日,莫斯科的法庭上,俄罗斯女子朋克乐团“造反猫咪”(Pussy Riot)被判“流氓罪”,3名年轻的乐团成员均获两年监禁。
判决一出,舆论哗然,世界多国的俄罗斯使领馆门前,立刻出现了成群的抗议者。
还被人们称为“女孩”的玛琳娜、娜杰日达和叶卡捷琳娜所犯的“流氓罪行”,是今年2月21日在莫斯科救世主大教堂的神坛上,演唱了反普京的歌曲。莫斯科法院的法官称,她们的举动“粗暴地破坏了社会秩序”。
乐队喊出:“圣母玛利亚,赶走普京!”
不论在基辅、墨西哥城、莫斯科,还是纽约,示威者都在抗议现场给自己蒙上了色彩斑斓的面罩,只露出嘴巴和一双眼睛。这正是“造反猫咪”成员今年2月在救世主大教堂喊出“圣母玛利亚,赶走普京”时的装扮。
当时衣着绚烂夸张的她们,带着这样的面具走上了教堂的神坛,打开了扩音设备,唱起了包含亵渎神灵内容的歌曲“朋克祈祷”,这首歌批判了当时将开始第三任总统任期的普京与俄罗斯东正教会之间的密切关系。据说,她们也高呼着反对普京的口号。
抗议持续了不过一分钟,她们就被安保人员请出了现场,但现场实况被录下,连同她们的“朋克祈祷”一起被上传至视频网站,3名歌手随后被认定身份并遭逮捕。
虽然她们以“流氓行为”获罪,但似乎没人相信,几分钟换来的两年监禁,只是因为在一场抗议中使用了亵渎神灵的言辞。
真正引人注目的,是乐队鲜明的反普京立场。对她们在圣坛上的抗议,俄罗斯有关部门甚为认真,在审判开始前,3名成员已被拘禁了近6个月。
普京不在乎形象,在乎的是控制力
普京的发言人佩斯科夫对俄罗斯一家网站说,普京多次表示无意对此案施加影响,“这是法院的裁决”。但美国《基督教箴言报》依旧认为,审判无疑会恶化俄罗斯在西方的形象,“尤其会伤害普京的信誉”。
当局过度严厉的姿态,使该乐队获得了超出预想的国际关注。在被拘的6个月中,“造反猫咪”变得如此出名,以致于人们惊讶地发现,这支乐队总共只发表过6首歌曲,且歌曲多半充斥着嘶哑的叫喊与简单重复的节奏,简直在挑战乐评人与听众的神经。
但每首歌曲视频的发布与表演,如美联社所说,“都映照着反普京运动兴起的重要关头”——前总理普京在去年宣布将和梅德韦杰夫交换职位后不久,这支乐队便在网上发布了她们的首支单曲。在她们所写的为数不多的音乐中,流传最广的歌词是“埃及的空气对你的健康有益,让红场变成解放广场吧”。
这支以色彩绚烂的迷你裙和面罩为着装特色的女子乐队,只是众多“反普京”声音中的一个。自从普京尝试重返总统之位,俄民间对他的反对之声就越发强烈。这些声音多来自中产阶层,虽无明确的领导,也无坚实的平台,但抗议却层出不穷——同时也屡受打压。
现在,“造反猫咪”俨然已成俄罗斯反普运动的重要符号。
法新社称,在普京试图保持对权利的绝对控制时,俄罗斯是拒绝容忍异见的,这已被看成是俄在普京新任期内的总体风向标。
政治分析和活动人士奥烈什金认为,普京的形象会因此受到严重影响,但普京不在乎形象,在乎的是控制力。卡内基莫斯科中心的舍夫佐娃更加一针见血:普京承受不起显得软弱的后果。
“在俄罗斯,国际言论更能给当事人带来负面影响”
“这一判决不仅是对俄司法系统的一个打击,更是对俄罗斯公民信念的打击。”俄罗斯前财政大臣库德林说。
即便是在普京的铁杆支持者中,也有人不赞成这样的判决。
一位普京的粉丝就对英国《卫报》说,判决结果一出,以往数年国家花在对外形象宣传上的钱,算是扔在风里了,“对国际社会而言,我们的形象越来越接近中世纪的独裁统治了,但事实并非如此。”
这位粉丝没说错,法国《费加罗报》17日就直接把朋克歌手案与斯大林和勃列日涅夫时期苏联打压异见人士的案件,联系到了一起。
“造反猫咪”的遭遇在世界范围内赢得了广泛同情。为她们呼吁的演艺界人士,不仅有在奥运开幕式上压轴演唱的保罗·麦卡特尼,还有美国音乐届的标杆人物麦当娜。
麦当娜表示,乐队成员罪不致坐牢,对她们判刑是十分“极端”和“疯狂”的。这位流行乐坛的天后,此前在俄罗斯的演唱会上,公开秀出了背上所写的“造反猫咪”字样。
可是,正如《基督教科学箴言报》所言,在俄罗斯,国际言论往往更能给当事人带来负面影响。“年龄一到,所有以前做过妓女的,都满嘴道德,试着对别人说教,尤其是在海外巡演时。”俄罗斯副总理罗戈金在自己的“推特”上这样回应了麦当娜的呼吁。
他甚至不无讽刺地给麦当娜提了建议,“拿掉身上的十字架,不然就穿上内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