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法国人的观念中,那些带有“负面”元素的童书的意义在于,引领孩子们更好地走向现实世界。
用雨伞吸走儿童的巨人,因为布娃娃的嘴被缝上而沉默的小女孩,在车祸中失去双亲后不再懂得害怕的男孩……在法国,一切“古怪而莫名其妙”的主题都可以被童话涉及,甚至刻意营造出恐惧气氛。
在大西洋彼岸,这样的童话一定会被妈妈们小心翼翼地隔离。同样需要被屏蔽的,还有死亡、离婚、孤独,以及一切涉及悲伤痛苦的主题。
《人体百科立体书》在美国发行时,不允许暴露任何隐私部位,婴儿的臀部也必须遮住。含有“屁股”一词的《吉姆与巨桃》被逐出公立图书馆,没有用贝壳盖住胸部的《小美人鱼》遭投诉,连《小红帽》和《白雪公主》都无法幸免,它们被认为“充斥着暴力成分”。
在法国之外的世界里,童话必须由积极的情绪、快乐的画面和美好的结局构成,家长们想要展示给孩子的是一个无瑕的完美世界。在那里,没有任何负面元素出现。
然而从反面思考,这是否意味着,我们并未做好主动带孩子走向现实的准备呢?
在美国人的正统观念中,家长们认为儿童不会恐惧,不会对这个世界有严肃的疑问,甚至不会有真正的感情。事实上,他们有。妈妈们会被抢走孩子的怪兽吓到,但孩子们可能喜欢那种刺激的感受,部分人甚至爱死了这些制造恐惧的文字。
对于那些所谓的消极元素,大人总是希望将其忽略,小孩子却想了解。成年人无法对这个现实世界视而不见,却试图蒙骗他们的后代。
在法国人看来,“可怕”的童话书只是不把受众当傻瓜,更加“诚实”和对孩子有益。虚构的怪物和恐惧终将被杀死,真正可怕的东西,只能是孩子们迟早要面对的真实世界。
“法国孩子的期待和我们没什么不同,”儿童精神医生帕特里克说,“读那些制造恐惧的书,表示你已经克服了恐惧,这是以现实需求为基础的。”孩子们都会因野兽、黑暗或是与父母分离而恐惧,当这种恐惧在书本里提前展现时,他们反而不容易在现实中感觉孤单。
□美国《石板》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