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8日,叙利亚总统巴沙尔·阿萨德的精英团队遭受重创,国防部长在自杀式爆炸中殒命。反对派声称下一个目标就是巴沙尔,而首都大马士革已经陷入战争状态。西方国家提交联合国的草案虽然遭到否决,但是已经明确提出干涉叙利亚的要求。面对国内反对派的进攻、自杀式爆炸的威胁以及西方国家的重压,巴沙尔还能坚持多久?
原计划7月18日在联合国安理会进行表决的涉叙草案,推迟表决,希望能够在大国之间达成协议。草案尚未表决,大马士革的国家安全局爆炸声四起,正在召集安全会议的国防部长拉杰哈和副部长舒卡特以及前国防部长图尔马克尼三位国防部精英,在袭击中不治而亡。此外,内政部长、国家安全局局长等高管受伤。不久之前,巴沙尔曾经重组内阁,国防部长和内政部长人选并没有调整,说明两位高官乃是巴沙尔的“股肱之臣”,如今一死一伤,的确让巴沙尔大伤元气。
爆炸发生第二天,巴沙尔便任命了新的国防部长,但是官方媒体并没有公开报道,也不知道在何地举行就职仪式。袭击发生之后,巴沙尔并没有出面澄清,关于巴沙尔出逃的说法也不断流出。从以上迹象可以看出,此次袭击对巴沙尔及其统治团队是一次地震。反对派的自杀式爆炸能够在国家安全局这样拥有非常高安保等级的地点得手,说明反对派的情报工作非常好,另一方面说明巴沙尔政府的安保出现了严重的漏洞。任何一种情况都可能使下次自杀式袭击目标对准巴沙尔,因此,巴沙尔的行踪已经成为最高机密。
本次自杀式袭击得手,并不意味着巴沙尔政权会马上瓦解,相反,有可能导致叙利亚军方的报复性攻击。叙利亚危机爆发一年多来,巴沙尔之所以能够强硬抗衡内外势力,其靠山在于叙利亚军队。可以想见,在过去一年中,叙利亚军方在政府中的地位不断强化。自杀式袭击发生之后,叙利亚军方强势回击,要求冲突区域的居民要到其他地方避难,因为政府军要在21日之前将恐怖分子赶出大马士革。政府军首次在大马士革城区使用重型武器,意味着情势逼迫政府军不得不铤而走险让大马士革成为战场;另一方面说明政府军与反对派武装之间的和解几无可能,未来大马士革或许会成为一堆瓦砾。
美国国务卿希拉里认为叙利亚冲突进入最后阶段,其中有一条就是冲突转移到大马士革。从心理战角度而言,包括美国在内的西方国家一直为巴沙尔“送葬”,但是事情并未如愿。与利比亚不同的是,叙利亚有很长的国家历史,还有一个以政党形式组建起来的统治精英团队,一支不堪御外却足以镇压国内起义的军队。当然这些统治的资源在过去一年多时间内,正在迅速磨损,叙利亚危机也从抗议、冲突滑向全面内战,首都大马士革也陷入战火之中。从叙利亚危机的逻辑而言,如果没有外部军事强国的强势介入,自杀式袭击不是叙利亚冲突的终结,而是开始。
希拉里的幼稚之处在于,在大马士革一片火海的时候,她还幻想叙利亚将开启政治过渡的议程。无论内战还是革命,都会在短时间内关闭政治和解的窗口,暴力沿着螺旋上升的轨道不断恶化。当暴力压倒理性的时候,谈判与妥协意味着自掘坟墓。也许美国人过于相信宪法、协议等纸面文章解决现实政治冲突的能力,美国的历史经验在叙利亚或许行不通。
决定叙利亚命运的另一个变数是俄罗斯的态度。普京在今年五月强势回归之后,在叙利亚问题上扭转被动,主动出击,召集叙利亚问题行动小组会议,在此轮安理会表决中与中国一起再次投下否决票。俄罗斯外交部更是谴责自杀式袭击为弥天大罪,会导致叙利亚局势进一步动荡,希望大马士革将幕后主使绳之以法。俄罗斯之所以投下否决票在于,草案中提出如果叙利亚政府不从城区撤军,并停止使用重型武器,安理会将援引《联合国宪章》第七条,对叙利亚采取军事制裁或者军事打击。
俄罗斯自去年以来,已经三次否决了安理会的决议或者草案,中俄与西方国家之间的争论聚焦于干涉的合法性。这种无解的争论也让大国协调处理国际危机的能力大打折扣。联合国安理会成为大国口水仗的场地,而叙利亚局势一步步滑向深渊。
以目前的情势而言,巴沙尔似乎已经没有回春之手了。叙利亚在暴力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巴沙尔的固执则是这场冲突或者内战的真正推手。当历史的尘埃落定的时候,巴沙尔或许将为即将到来的流血冲突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