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贸易政策到领土争端,中国和日本之间似乎总在酝酿着各种各样的分歧。最新的调查结果显示,这两个亚洲大国之间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对彼此的负面情绪。
双方给出的理由倒不见得有什么新意。实际上,大多数理由都来自于两国数十年来的分歧。但是,由于双方都没有采取重大措施加以解决,这些问题往往在双方间或做出的简短否认和仓促决定之后,变得愈加严重。
历年来比例最高:过八成受访日本人对中国印象不佳
6月20日,一项中日两国年度双边舆论调查结果显示,对中国持负面看法的日本民众首次超过八成,为历年来比例最高。
本项调查始自中日关系跌至谷底的2005年,此后每年例行一次,由日本智库“言论NPO”与《中国日报》社联合开展。
是次日方调查对象除1000名普通民众外,亦包括600名企业家、学者、媒体人及公务人员。中方调查主要针对北京、上海、成都、沈阳、西安5座城市,有效样本1627个,作为知识阶层的补充,后期另有1003名北大、清华、人大、国际关系学院及外交学院的师生填写了调查问卷。
结果显示,84.3%的日本民众对中国印象不佳,高于2011年的78.3%。截至2008年,日本人对华好感度持续下降,2008-2010年好感度曾小幅改善,2011年再度恶化。与此形成对比的是,本次调查中,对日本有负面印象的中国民众达64.5%,较之去年的65.9%略有改善。
在对中国持正面看法的人群中,过半数日本受访者认为,中国经济的发展对日本而言不可或缺,这成为对华“友好”最重要理由。
而在中国人“亲日”最主要的两条理由,是“日货品质上佳”和“日本技术先进”。据此,日媒均表示,“由此可见,日本制造与日本技术在中国颇受欢迎”。
另一方面,日本受访者之所以对中国印象欠佳,排名第一位的原因是“中国在获取资源、能源方面表现得过于自私”。紧随其后的,是“钓鱼岛争端”和“中国军力的增强及不透明程度”。
中国人对日印象负面的原因,主要集中于历史问题,比例最高的原因为“发动过侵略战争”(78.6%),其次是“日本政府对于钓鱼岛争端的强硬态度”(34.8%)。
仅有8.5%的中国受访者知道今年是中日建交40周年
当日本民众被问及“谈到中国时首先想到的事物”,比例最高的答复为“中华料理”,其次为“钓鱼岛”,“万里长城”排名第三。
相比之下,中国人对日本的了解则更贫乏。“提到日本时首先想到的事物”,最多中国受访者选择了“日本电器”(51.3%)和“南京大屠杀”(40.3%)。
耐人寻味的是,在2008年和2009年的舆论调查中,提及“南京大屠杀”的比例均超过6成,而自2010年开始已大幅下降。
对于“知晓的中国历史事件”,调查形式与过往相同,受访者针对17个选项进行多选。结果显示,日本人对中国历史的认知程度,基本与历年持平。
而且,日本受访者给出最多的答案,是与日本无关的重大历史事件。其中,“北京奥运会”(82.7%,去年为83.7%)和香港回归(55.6%)最为日本人熟知,剩余选项的认知度为10%~30%。
在“知晓的日本历史事件”一题中,中国人给出的最普遍答案,都选择了与日本直接相关的事件,过八成选择“九一八事变”、“卢沟桥事变”和“南京大屠杀”。去年发生的东日本大地震位列其后(50.5%)。尽管今年适逢中日建交40周年,但此事件的认知度仅为8.5%。
与以往相同,“你知道的中国政治家”一题仍有7人备选。本次结果显示,知道毛泽东的日本人最多,为90.7%,其次是中国国家主席胡锦涛(80.3%)、“国务院总理温家宝(76.0%)。
中国人最“知晓的日本政治家”,是前首相小泉纯一郎(50%),菅直人列次席,鸠山由纪夫紧随其后。
调查还显示,中日两国受访者都并不客气地将对方国家视为“军国主义”国家。与此同时,多数中日两国受访者对彼此国民的评价也很负面。过半数日本人认为中国人 “无法信任”、“自私”、“顽固”、“不易合作”和“一味模仿”。同样,有约半数中国人选用负面词汇——“好战”、“自私”和“无法信任”来形容日本人。此外,两国受访者均认为对方最大的优点是 “勤奋”。
日本受访者“曾来过中国”的比例为16.5%,“身边有中国好友或可以对话的中国友人”的比例为19.7%,与往年大体持平。而中国受访者的同类比例仅分别为1.6%和3.0%。
日媒据此评价,“两国民众的直接往来并不频繁,可见彼此的国民性印象有着浓重的媒体色彩。”
均认同两国关系发展的最大障碍是“领土争端”
在谈到两国关系时,近七成日本受访者(69.6%)和过半数中国受访者(51.4%)都认为两国关系的最大障碍,是“领土争端”。其他双方均选择的障碍,还包括“海洋资源争端”和“两国国民缺乏互信”。
值得注意的是,“中国的反日教育”也均被中日受访者认为是障碍之一,比例分别为21.3%(中国)和28.6%(日本)。
与上述数字相关联的,是在回答“历史遗留问题”一项时,日本受访者称“不否认其存在”。但多达53.2%的日本人认为,症结是“中国的反日教育及教科书内容”,其次是“中国媒体的对日报道”。
而中国受访者的选项,主要集中于“日本对于侵略战争的认识”及“对南京大屠杀的反省”。认为“日本自身存在问题”的比例,与往年大致持平。其中,“战争赔偿问题”、“日本历史教科书”和“日本人对南京大屠杀的认识”位列前三。
有意思的是,认为“中国自身存在问题”的比例,较往年有所增加。中国受访者选择最多的是“中国的历史认识和教育问题”、“中国政治家的对日讲话”和“中国媒体的对日报道”。
对于“日本首相参拜靖国神社”一项,约八成日本人支持首相参拜。而中国方面的结果有些出人意料:赞同首相以国家身份或私人身份参拜的总比例高达44.9%,甚至超过反对意见(43.1%)。
过半数中国受访者认为中日爆发战争“只是时间问题”
过半数中日两国受访者都认为“美国”是“未来世界的领袖”,而且美国已连续3年成为中国人“最亲睐的国家”。
近年来东亚地区争端不断,两国民众普遍对安全环境持悲观看法。七成日本受访者认为“军事威胁”最大的国家是朝鲜,其次是中国,比例高达58.7%,为历史最高值。而在600名日本知识阶层中,认为中国是威胁的比例更是高达81.3%,超过朝鲜。
中国民众感受到的不安则更多来自美国,随后依次为日本、俄罗斯、欧盟和印度。
对于彼此感受到的军事威胁,67.3%的日本受访者认为,原因在于“中国频繁侵犯日本领海”,其次为“中国日益增强的军事实力”,以及“中国军力的不透明”。57.4%的中国受访者认为日本最大的军事威胁,在于“钓鱼岛问题中日本期待美军援助”。其次为“日本已拥有较强军事实力,发动过侵略战争,却对历史缺乏正确认识”。
至于“未来中日之间是否会爆发战争”,37.9%的日本受访者认为不会发生,不超过30%认为战争有可能爆发(?)。
中国受访者的判断则对比鲜明,比例最高的选项为“未来会发生”(36.9%),另有13.3%的受访者认为“数年内会发生”,过半数中国民众认为“中日战争的爆发只是时间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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