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年，催生“国家失踪儿童日”的悬案告破？

    一桩催生美国“国家失踪儿童日”的悬案，困扰了警方33年。

    5月24日，纽约市警方宣布，发生于1979年5月25日的伊坦·帕兹失踪案告破，嫌犯、51岁的新泽西州男子佩德罗·赫尔南德兹落网。

    有消息称，曼哈顿地区检察官塞勒斯·万斯并不认同警方已经破案，他认为，目前的证据仅有嫌犯的供词，难以定罪。

    这起案件促使美国政府在1983年将每年的5月25日定为“国家失踪儿童日”，并组建专门的部门，协调全美执法机构，共同打击诱拐儿童的犯罪行为。

    牛奶瓶上的孩子照片，将寻子行动变成一场全国运动

    5月24日，纽约市警方宣布，发生于1979年5月25日的伊坦·帕兹失踪案告破，嫌犯、51岁的新泽西州男子佩德罗·赫尔南德兹落网。

    在当日举行的记者会上，纽约市警察局长雷蒙德·凯利表示，赫尔南德兹向警方承认，他“做了坏事，杀死了纽约市一个男孩”。“我们取得了认罪口供——一份（赫尔南德兹）签了名的认罪供词，据此我们认为，有足够理由逮捕嫌犯。”凯利说。

    伊坦失踪案是当年全美瞩目的大案。据《纽约每日新闻》报报道，1979年5月25日，6岁的伊坦离开曼哈顿苏荷区的家，生平第一次独自步行前往附近的校车站，此后踪迹全无。

    儿子失踪后，身为职业摄影师的父亲斯坦利·帕兹与妻子迅速报警。警方“找遍了纽约市的每个校园、每家副食店（小孩喜欢去这种店买糖果）”，结果一无所获。

    斯坦利和妻子打印了寻子海报，在纽约市到处张贴，还说服牛奶公司，将儿子的照片印在每家每户都能看到的牛奶瓶上，将寻子行动变成一场全国运动。37岁的丹妮埃拉·拜厄斯是纽约一家咖啡馆的老板，她至今仍记得小时候在家中喝牛奶时的情景：牛奶瓶上印着一个坐在餐桌旁的小男孩的照片，父母会指着这个小男孩说：“这个小男孩在上学路上被坏人拐走了，所以你上学时一定要等校车来，千万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接下来的几年，美国其他地区发生了一些引人关注的幼童失踪案。媒体进行了大规模报道，开始探讨诱拐儿童的问题，批评政府缺少相关措施。1983年，美国总统里根宣布将每年的5月25日定为“国家失踪儿童日”，组建专门的部门，协调全美各地的执法机构，共同打击诱拐儿童的犯罪行为。

    嫌犯：我就是杀死伊坦的凶手

    在调查过程中，警方锁定了伊坦家保姆的男友乔斯·拉莫斯。2004年，拉莫斯因在宾夕法尼亚州猥亵男童被判入狱。

    在伊坦的父亲斯坦利看来，拉莫斯极有可能是诱拐、杀害儿子的凶手，因此时常写信质问他。去年，他把寻子海报寄给狱中的拉莫斯，在海报背面，他写道：“你究竟对我儿子做了什么？”

    2010年，曼哈顿地区检察官塞勒斯·万斯重启对伊坦失踪案的调查。今年4月，警犬在嫌犯赫尔南德兹工作过的地方——纽约苏荷区王子街一家便利店的地下室里发现了一些迹象，警方随后开始在这里搜寻，试图找到伊坦的衣物和遗骨，但没能找到有价值的物证。

    眼看侦破又一次迷失了方向，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赫尔南德兹向警方承认，他杀死了伊坦。

    赫尔南德兹称，33年前，他在伊坦家附近的一家便利店工作，将伊坦骗入便利店的地下室，然后勒死了他。

    当被问及为何杀死伊坦时，赫尔南德兹一直回答，“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检方并不认同警方已经破案

    根据赫尔南德兹的供词，作案过程逐渐清晰——杀害伊坦后，赫尔南德兹将尸体塞进一个塑料袋，藏在便利店地下室的冰库中。曾有调查人员来询问伊坦的下落，被他的谎言骗过。调查人员离开后，他将伊坦的尸体装在箱子里，和垃圾一起扔在垃圾堆里。

    目前警方正在查阅33年前案发地的建筑图，以查证便利店是否有冰库，和赫尔南德兹描述的地下室是否吻合。

    警方消息人士表示，伊坦的尸体可能在现已停用的斯泰顿岛清凉溪或布鲁克林区喷泉大道垃圾掩埋场，也可能在西12街的甘斯沃尔特垃圾焚烧厂被焚烧。

    赫尔南德兹被控犯有二级谋杀罪。但有消息称，曼哈顿地区检察官塞勒斯·万斯并不认同警方已经破案，他认为，目前的证据仅有嫌犯的供词，难以定罪。

    纽约福德汉姆大学法律教授詹姆斯·科恩说，嫌犯提供虚假供词的情况很常见，原因可能是被迫供认，也可能是为了出名。比如，上世纪30年代，有200多人向警方自首称，自己绑架了著名飞行员查尔斯·林德伯格（全球飞越大西洋第一人）尚在襁褓中的儿子。

    “我完全不信他会干这种事”

    警方在1979年调查伊坦失踪一案时，曾在调查报告中提及赫尔南德兹，但没有对他进行讯问。

    “我无法告诉你们，为什么警方在33年前讯问了便利店的其他员工，却偏偏漏掉他。”在5月24日的记者会上，纽约市警察局长雷蒙德·凯利说。

    1979年，赫尔南德兹在苏荷区的Milady's酒吧工作了约一个月，租住在西百老汇的一个公寓内。后来他搬到新泽西州肯登郡，2007年带着妻子和尚未成年的女儿到新泽西州梅普尔谢德市定居。

    在梅普尔谢德市，赫尔南德兹没有工作。他当过建筑工人，1993年因工受伤，从此一直靠伤残金生活。一家人偶尔会去教堂做礼拜。赫尔南德兹除了抽烟，很少走出家门。

    赫尔南德兹隔壁的邻居、退休警察查克·迪恩说：“他是个受邻居欢迎的人，除了出来抽根烟，你根本不会意识到他住在这里。教堂里的老鼠都比他吵。”

    71岁的退休卡车司机丹·沃利克与赫尔南德兹一家住在一栋楼里，他说这家人“不与任何邻居来往”，但彬彬有礼，很容易相处，是“邻居中的典范”。

    赫尔南德兹的妹夫吉尔伯特·洛佩兹说，赫尔南德兹有12个兄弟姐妹，一家人每年都要在感恩节聚餐。“他是个很好的居家男人，安静，待人亲切……我完全不信他会干这种事。”他说。

    “我只是希望案子完结”

    1981年，赫尔南德兹曾向一个妹夫承认，自己“做了坏事，杀死纽约市一个男孩”。后来，他还向一个妹妹及牧师承认此事，但没有提到“伊坦”这个名字。

    赫尔南德兹被捕后，他的妹妹诺玛在接受《纽约时报》采访时表示，哥哥曾向一些家庭成员承认“杀死一个小男孩”。当被问及这些家庭成员为什么不向警方报告时，诺玛回答道：“因为他是他们的亲人。”

    5月25日，赫尔南德兹的律师表示，赫尔南德兹有精神病史，有时会产生幻觉。

    5月30日，伊坦的母亲朱莉·帕兹在回答媒体记者提问时说：“这（嫌犯被捕）让我感到解脱，我只是希望这个案子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