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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04月11日 星期三
中青在线

只消1分钟,你就能听懂文化的融合

寻找加勒比海上的音乐之岛

○作者 [美] 巴兹·德雷辛格 ○编译 刘雅芳 《 青年参考 》( 2012年04月11日   42 版)

    欢歌曼舞之余,不妨去沙滩调剂心情。

    “通巴节”上的盛装表演者

    霓虹灯将海滨建筑群照得五颜六色

    岛上最有名的夜总会之一“百慕大”

    狂欢节上的盛装游行

    库拉索的舞蹈与音乐犹如这座岛屿本身,你可以在此发现全世界各个民族的基因。

    委内瑞拉外海有这样一个迷人的去处,每当黑夜降临,初来乍到的我都会有身处《圣经》中的巴别塔(译者注:指各种语言和民族的大集合)中的感受。推开“图图坦戈”夜总会的大门,30多岁的年轻富豪、穿紧身衣和高跟鞋的时髦女生、太阳裙加身的异乡来客、戴着金链子和大沿帽的当地老乡,聚集在同一个屋檐下又唱又跳。英语、西班牙语、牙买加方言、葡萄牙语以及嘻哈文化暗语……每当我试图侧耳分辨,音乐节奏就为之一变。忽然,俱乐部的DJ附耳过来:“梅伦格舞、萨尔萨舞、蓝调音乐或者说唱音乐,应有尽有,这地方虽小,足够大家乐呵的了。”不等满脸迷惑的我醒悟过来,对方便飘然而去,留下的只有深沉的微笑。

    好戏只在黄昏后上演

    不要觉得自己的耳朵不够用,因为这里是库拉索,加勒比海上的音乐之岛。据估算,当地约有30至40个广播电台,数百支风格各异的乐队出没于街头巷尾。就我观察,混合型的音乐在这里最有生命力,编排精妙的曲目,仿佛在1分钟内就能让人听懂文化的融合。

    白天的库拉索有很多值得一游的去处,别致的酒吧、刺激的潜水区、记载着血泪斑斑历史的奴隶营地,还有西半球最古老的犹太会堂。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授予世界文化遗产称号的首府威廉斯塔德则散落着17世纪的建筑,犹如色彩斑斓的饼干般围绕着庄严的阿姆斯特丹堡——顾名思义,后者是来自荷兰的殖民地总督彼德·史蒂文森曾经的居所。

    不过,只有当黄昏过后,库拉索才肯展示出更多的可能性。在威廉斯塔德周围的海滨,形形色色的夜总会和户外音乐会呼唤着你,而在市中心新落成的中产阶级社区Pietermaai,曾经青苔斑驳的殖民地建筑,正被改建成时尚的酒吧,操着南腔北调的游客和当地百姓漫步在鹅卵石铺就的街道上,累了就在露天长椅上小憩,一边吸烟,一边享受鸡尾酒和美食。

    我的头一个晚上就在“布鲁斯”餐馆里消磨掉了。除了朴实无华的实木壁板与香喷喷的炸肉丸,这里号称全岛的爵士乐中心,无论阴晴冷暖,现场演奏会每周四晚准时开唱。乐队的贝司手告诉我,今年9月务必再来,一年一度的北海爵士音乐节届时开幕,全球著名音乐人将集体前来捧场。其实在我看来,当晚在舞台上表演的,又何尝不是顶尖乐手?

    借用全球资源搞艺术

    次日上午,当我好不容易摆脱睡神的纠缠,突然发觉自己正躺在美国最伟大的歌手史蒂夫·汪达的床上——早先他来库拉索出席音乐节时,也曾在这座豪华别墅饭店Baoase下榻,和我住的恰好是同一个房间。挣扎着起床的感觉不是很愉快,但我早就计划要去参观岛上更偏远的地区。那里的风光和威廉斯塔德迥然不同:在沙漠般延伸的海滩上,黄色的小屋点缀其间,路边的仙人掌像巨大的烟斗通条般刺向苍穹。赶在太阳下山前,我还跑去克里斯多佛国家公园走马观花,那里的克里斯多佛山海拔1239英尺,是全岛的制高点。

    回到威廉斯塔德,我径直穿过棕榈树下的人群,避开无处不在的香烟烟雾,走进另一家面朝大海的酒吧。当然,我来这里可不只是为了品尝橄榄比萨饼,而是希望一睹知名舞蹈家朱尼奥·台克拉的风采。果然,在户外舞台上,赤着双脚的朱尼奥正在表演土著舞蹈,数不清的细发辫上下翻飞。台下,狂热的粉丝们也随着他的节奏舞动,只不过手中多了大杯的烈酒。节目间隙,我和朱尼奥坐在后台的沙发上闲聊。还没等我恭维两句,他就兴高采烈地说:“我在包装库拉索音乐,将流行音乐与我们当地的传统融合在一起,然后推向世界。”

    其实,库拉索岛的标志性地方音乐叫ritmo kombina,字面意思就是“综合韵律”,诞生于20世纪80年代初。这些年,在郊外的“香蕉”夜总会,一支名叫“梦想”的13人乐队始终在演奏“综合韵律”,我感觉,这种音乐与那些刻意迎合消费者的“商品”明显不同。说到底,这是种起源于下层社会的艺术,但也正因为属于下里巴人,它才能长盛不衰。 

    用“梦想”乐队创始人兼主唱阿克塞尔·皮克洛的话说,“综合韵律”融合了梅伦格舞曲、萨尔萨舞和索卡舞等,揉进了加勒比和拉丁音乐元素,另外还有钢琴、萨克斯和贝司助阵。“这就像库拉索本身。我们是一个小岛,但你可以找到全世界的民族、全世界的财富。”

    唱歌跳舞不单是娱乐

    周末,我又打算去欣赏“梦想”乐队的演出,没想到在半路上赶上了“通巴节”——蹦跳舞主题的露天派对。从艾玛皇后桥进入庞达区,人行道两旁已经变成了舞池,少男少女们也借此机会展开竞赛,以期获得一年一度的通巴节“国王”和“皇后”头衔。我到达现场时,正好碰上一位有着迷人笑容的小姑娘登台领奖,“皇冠”上竟似真有宝石在闪亮。观众的喝彩声与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每当勇敢的新人出来献艺,台下都会掀起阵阵人浪。

    伊利亚·伊塞尼娅3次获得“通巴皇后”称号,也是第一位获此殊荣的库拉索本地姑娘。“1、2、3,1、2,1、2、3,1、2……”在派对现场,她亲自指点通巴舞的节奏,并且告诉我,要想成为最棒的舞者,就得打消顾忌,充分调动自己的腰臀而不仅仅靠肩膀和四肢。有趣的是,通巴音乐并非一种单纯的娱乐,其歌词内容通常与社会现实乃至政治现象密切相关。“你可以借唱歌跳舞批评某个人或某个机构,当然,也可以表达你对某人的问候和赞美。”

    库拉索之旅,完全是一场音乐与舞蹈的饕餮盛宴。假期结束前的最后一个下午,我独自前往海滩以彻底放松身心。全岛35处海滩,海沙的颜色亦有白、黑、金之分,绝无雷同。我选择的玛丽·波姆波伊姆滩上不见服务员,也没有沙滩椅,面前尽是清澈见底的海水,银色的小鱼无所顾忌地在双腿间游来游去。我一边啜饮朗姆酒,一边观看孩子们卖力地追逐足球……尽管不再有音乐在耳畔萦绕,库拉索岛上的生活节奏,依然如同舞曲般曼妙。

    □美国《纽约时报》

    库拉索岛

    库拉索岛是荷兰属地,离委内瑞拉海岸44英里,陆地面积171平方英里,沙漠般平坦的内陆被蔚蓝的海洋包围。历史上,这里是加勒比海主要的食盐产地,也是奴隶贸易的中转站。17世纪时,来自西班牙和葡萄牙的犹太人迁到这里定居。20世纪初,附近的油气资源吸引了更多外国人来此寻找财富。到今天,这个总人口约15万的小岛居然拥有50多个民族,绝大多数当地人会说4种语言,荷兰语、英语、西班牙语和帕皮阿门托语,最后这种语言是由前三者融合而成的混合语,还夹杂着少量葡萄牙和非洲方言。

    从理论上讲,库拉索岛如同一个新的国家,荷兰的行政管辖仅具形式意义。随着音乐和舞蹈声名远扬,这个岛国正成为新兴的旅游目的地,2011年,到达的游客同比增加了16%。与此同时,岛上还建起了一些著名品牌旗下的宾馆,如2009年开放的万丽酒店和2010年开放的凯悦酒店,其豪华氛围足以满足最挑剔的客人。然而,库拉索吸引人的并不是人工设施,而是悠久的历史和灿烂的多元文化,这些都是无法在加勒比海的其他岛屿上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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