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片《普京之吻》正在全球多个地方上映。
片名很浪漫,但那些想从影片中窥视普京温柔一面的人注定会失望。这是一部沉重的纪录片,记录了充满政治热忱的金发女郎玛莎·德罗库娃从狂热地崇拜普京、梦碎到梦醒的心路历程。
在2012年圣丹斯电影节上,《普京之吻》获得“世界电影最佳摄影奖”。
那个吻了普京的女孩
在长达85分钟的《普京之吻》中,普京只在开头出现了一次——2007年,玛莎·德罗库娃作为“纳什”组织里冉冉升起的新星,接受普京颁发的荣誉勋章时,她羞怯而激动地吻了普京的脸颊。
玛莎因此被称为“那个吻了普京的女孩”,迅速成为俄罗斯家喻户晓的人物。
2005年,16岁的她加入了支持普京的民族主义青年组织“纳什”。在她心目中,年轻人加入纳什可帮助俄罗斯前进。
那时,玛莎非常崇拜普京,在她看来,普京强壮、有魅力,心地善良。接受普京颁奖后,她说,普京是模范,“我希望为其贡献一生”。她把她和普京交谈的照片设定为电脑桌面。
2010年,21岁的玛莎走上了纳什的高层,为纳什领导人、创建者瓦西里·亚克门科工作,不断发表演讲,反对官员腐败,在电视台主持支持普京的脱口秀。
玛莎与亚克门科的关系密切而微妙。她曾向朋友们抱怨,她和他不断争吵。
在纳什的工作使玛莎收获颇丰:在莫斯科大学读书,拥有一部车、一套公寓,可以接触俄罗斯权力的最高层。然而,玛莎并未对纳什感恩戴德,她开始反思自己走过的路。
被视为纳什派来的“温柔陷阱”
在脱口秀节目中,玛莎邀请一些自由派记者作为采访对象,和他们交上了朋友,其中包括俄罗斯《生意人报》专栏作家奥列格·卡钦。
起初,许多自由派记者怀疑,玛莎是纳什派来的“温柔陷阱”,目的是利用她“高耸的胸部”分散记者们的注意力。影片中一个耐人寻味的情节是,玛莎跟卡钦谈话时,卡钦盯着她的头顶上方,而不是直视她。或许,他在以这种方式逃避她的“诱惑”。
卡钦等人告诉玛莎,纳什成员是“一群流氓”。影片中,一个让人印象深刻的镜头是,约3万名纳什成员举着“俄罗斯之敌”——反对派政治家、记者和人权活动人士的照片,穿过莫斯科大街。纳什一名领导人通过喇叭尖利地辱骂:“可耻!可耻!可耻!”示威者将这些人的照片扔在地上,重重踩踏。
纳什辱骂反对派人士甚至诉诸暴力,让玛莎对该组织产生了“认知失调”。玛莎说:“‘俄罗斯之敌’这个概念让人联想到斯大林时代和死亡名单……纳什倾向于指出哪些人是敌人,然后攻击他们的画像,这种做法并不光彩。”
在一次生日聚会上,玛莎新结识的一个记者朋友当众焚烧了克里姆林宫理论家苏尔科夫的书籍。事后,纳什的上司给她下了最后通牒:“你要么加入他们,要么跟我们一道。”交友竟然遭遇政治阻挠,这使玛莎开始思考:我还被政府剥夺了什么?
好友遭袭,她决定离开纳什
对玛莎的转变起决定性作用的,是好友卡钦被毒打。这一事件在影片中占有较重的分量。
2010年11月6日凌晨,卡钦在返回位于莫斯科市中心公寓的途中,在人行道上遭到两名身份不明男子的袭击。
此前,卡钦撰写了一系列批评普京的文章。事发后,玛莎勇敢地站出来为卡钦鸣不平,她打出标语,要求将袭击者绳之以法,尽管这些袭击者可能是纳什成员。与此同时,纳什的创建者亚克门科在网站上取笑卡钦被打致残,并辱骂卡钦是“僵尸”。
卡钦险些死于非命,让玛莎对纳什产生了怀疑,决定离开纳什。离开纳什后,她到一家投资公司做公关工作。
渐渐地,玛莎的内心摆脱了对普京的狂热崇拜。
《普京之吻》的导演、丹麦人丽萨·博克·佩德森花4年时间拍出了这个故事。在她看来,“玛莎代表了年轻一代,2011年12月,很多年轻人真的走上莫斯科街头(抗议普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