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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巴尔干成为欧洲的一部分，否则欧洲将永无宁日。”
3月1日，欧盟理事会主席范龙佩在欧盟首脑峰会上宣布，欧盟接纳塞尔维亚为欧盟候选国。从地缘政治上来看，塞尔维亚获得欧盟候选国资格是欧盟战略的重大进展。
欧洲必须解决巴尔干问题
塞尔维亚是巴尔干半岛西部的重要国家。持续多年的波黑内战，让欧洲人意识到自己的地缘政治黑洞：欧洲人无法否认巴尔干是欧洲一部分。
从地缘政治上来看，巴尔干半岛是欧亚非三大洲的大陆桥，也是欧洲发挥其国际影响力的重要通道。欧盟东扩已经直逼俄罗斯，而巴尔干半岛可以让欧洲人进入中东与北非，进而进抵中亚。从中亚的输油管道要经过巴尔干半岛达到欧洲，一个混乱的巴尔干半岛让欧洲与亚洲大陆“隔绝”。
2007年1月，罗马尼亚和保加利亚双双加入欧盟，巴尔干半岛的黑海一侧已经被欧盟吸纳进来。而西巴尔干便成为焦点。马其顿与黑山先后获得欧盟候选国的资格，克罗地亚则将于2013年成为欧盟成员国。如今，随着塞尔维亚获得这一资格，西巴尔干地区进入和平与改革的轨道。
虽然塞尔维亚只是一个小国，但是它却一直是巴尔干问题的核心所在。国际问题观察家帕拉格·卡纳认为，“巴尔干国家的悖论在于：尽管它们作为欧洲的一部分，在实现稳定方面高度依赖欧盟，但又具有强烈的独立意识，其中最强烈的莫过于塞尔维亚。”现在，塞尔维亚已经加入到融入欧洲的序列之中，对于欧盟而言，这是一大步。
冷战后，欧洲一体化的推进与巴尔干半岛的裂变是同时进行的。欧盟东扩进程将东欧国家纳入欧盟的框架之中，一直扩张到俄罗斯的家门口，而在巴尔干地区，不但南斯拉夫彻底解体，而且独立后的共和国还在裂变，波黑打成一锅粥，科索沃的独立引来北约的军事干预。巴尔干地区似乎回到了一战前。如果欧洲撒手不管，巴尔干将成为失去控制的混乱之源。
1996年制定的“地区接近文件”，是欧盟解决巴尔干半岛困境的一个重要举措，其首要的目标是防止巴尔干半岛再燃战火。与此同时，欧盟给西巴尔干国家一个巨大的“胡萝卜”：如果各国能够能现民主、法治、私有化以及在政治、经济和社会各方面的改革，这些国家都有加入欧盟的可能。
不过，1999年科索沃战争，不仅是北约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军事组织对一个主权国家的军事干预，也是巴尔干地区进一步碎片化的表现。这场战争进一步暴露出欧洲在军事上的无能，也让欧洲人意识到，如果欧盟不能解决巴尔干地区的动荡问题，它就无法摆脱对美国的依赖。
欧盟要吸纳巴尔干地区并不容易
从候选国到正式成员还有相当漫长的谈判之路要走，但是巴尔干的变革似乎是不可逆转的过程。当然，这也会给欧盟内部整合带来一定的问题，要消化这个百年难题的遗产，也非朝夕之功。
首先，欧盟的边界在哪里？如果巴尔干半岛要加入欧盟，那么同属基督教文明圈的乌克兰也有同样的资格。欧盟的扩大与内部整合是一对很难调和的矛盾，巴尔干地区的经济、社会发展水平与欧盟国家有相当差距。但是，放弃巴尔干的成本会更高。
其次，土耳其怎么办？欧盟面临要不要接纳土耳其的问题。客观而言，欧盟吸纳土耳其的可能性非常小，一方面，土耳其无论人口、领土还是经济、军事实力都是个“核心国家”；另一方面，土耳其是穆斯林国家，文明冲突未必正确，但是文明融合也非易事。
对欧盟而言，巴尔干半岛就像欧洲的阑尾一样，它不发炎的时候，既没有什么用，也不会被感觉到；但一旦发炎，就让欧洲痛不欲生。更重要的是，欧洲不可能切除这段阑尾。
正如曾经担任欧盟驻波斯尼亚的高级代表帕迪·阿什顿曾经说的那样：“除非巴尔干成为欧洲的一部分，否则欧洲将永无宁日。”
（作者系吉林大学国际关系研究所特约研究员）
孙兴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