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是第一场纪念泰坦尼克号的拍卖,但将是第一次拍品直接来自沉船遗址的拍卖,而拍品数量将是前所未有的5900件。
没有先例,拍卖结果不可预测
就像不可计数的电影——其中甚至包括了一部1943年摄制的纳粹宣传片、书籍以及深海探险所回顾的那样,1912年4月10日,当泰坦尼克号从英国南开普敦风景优美的港口出发时,它无疑是当时世界上最巨大也最气派的客轮。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尽人皆知,这艘号称“永不沉没”的客轮撞上了一座冰山,从海面上永远地消失了。
多达1500余条生命的丧失,意味着对这一悲惨事件的纪念将永无尽头。今年恰逢其沉船的百年纪念,也是第一件泰坦尼克号沉船打捞品来到陆地上的25周年纪念。来自美国普利尔展览公司的发言人布莱恩·维格显然认为,拍卖其公司名下的泰坦尼克号沉船遗存物的时机到了。
普利尔展览名下的RMS泰坦尼克部门,自1987年就开始全权负责泰坦尼克号的打捞、维护以及研究工作。错综复杂的法律纠纷令他们有些失去耐心,在终于获得了对沉船遗存物的各项权利之后,普利尔展览决定委托美国根西拍卖公司将这些遗存物拍卖出去,拍卖时间被定在今年的4月11日,正好是泰坦尼克号沉没的100年零1天。
这并不是第一场纪念泰坦尼克号的拍卖,但将是第一次拍品直接来自沉船遗址的拍卖,而拍品数量将是前所未有的5900件。此前的拍卖诸如一把修复后的书桌椅、幸存者的信件以及泰坦尼克号海报这样的拍品,将无法与4月这次拍卖相提并论。2007年的一次法院判决中,对所有这些沉船遗存物以及普利尔展览持有的一些知识产权的估值,达到了惊人的1.89亿美元。不过由于没有先例,泰坦尼克号遗存物拍卖的最终结果仍是不可预测的。
“这就像买回一只小狗,你根本不会想到要担负所有责任,但它需要精心照料”
金币、怀表、保存完好的小咖啡杯、6只扣子都还在的男式背心,以及重达17吨的废船残骸——这些东西似乎更适合待在一家修船厂里。而且,对于那些只想得到一件或几件纪念品,而不是足足5900件泰坦尼克号遗存物的买家来说,这次拍卖要让他们失望了。所有拍品都将“成批出售”,并且不排除“封闭式交易”的可能性。
马虎的买家将遭到严厉拒绝。无论是谁最终赢得这次拍卖,都将负担起对泰坦尼克号遗存物的“如同管家般细致”的维护工作。更有甚者,普利尔展览为竞拍胜利者准备了长达19页的法律公文,这其中包含了类似于“在任何需要的时间,无条件将一部分遗存物展示给大众”的苛刻要求。
“这就像买回一只小狗,”根西拍卖公司总裁阿尔兰·艾丁格尔使用了一个出人意料的比喻,“当你把它带回家,根本不会想到你要担负所有责任,还有要投入的时间、精力、金钱等等,你只意识到你有了这位好伙伴。”
“但是,它的确需要精心的照料。”艾丁格尔严肃地补充道。
“保存历史”不是一句空话
对于买家将担负的这般重任,布莱恩·维格给予了深刻的总结:“成为这个沉船遗址的管家,意味着保存历史。”说这番话时,他正站在一些小型拍品的展示柜旁边。尽管有着揪心的过往,这些小物件看起来却“崭新”得令人惊讶。
一张一美元的银元券平躺着,就好像刚从钱包里被掏出来;一件从箱子里被找到的羊毛背心看起来被精心地熨烫过;完好无损的眼镜和咖啡杯,可以摆放在任何一个中产阶级家庭的桌子上。其中一只沉重的鸡尾酒杯来自泰坦尼克号三等舱的餐厅,在1997年的伟大影片《泰坦尼克号》中,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饰演的杰克就在那里用餐。
“保存历史”不是一句空话,普利尔展览为此付出了巨大代价。“这家公司最终将自己变成了一个流动的博物馆兼保护实验室。”维格说,“这并不光是钱的事儿,还有无数人的奉献,他们甚至是用生命来冒险。”2010年,一位潜水员在为沉船遗址绘制地图的深海作业中牺牲。
普利尔展览的水下研究总监P·H·纳尔格莱特,参与了关于泰坦尼克号的全部7次深海探险,他说当他的团队第一次看到泰坦尼克号残骸,所有人都沉默了至少10分钟。“我当时在思考泰坦尼克号的结构,以及可怕的灾难”。
纳尔格莱特仍能清楚地忆及自己把手放在潜艇窗户上的感觉,“你能够感受到海水的冰冷”。
来自海事博物馆的质疑声
这次遗存物的拍卖,引起了加拿大大西洋海事博物馆的关注。博物馆方面表示,永远不会考虑举办一次——哪怕是暂时的——关于泰坦尼克号遗存物的展览。
大西洋海事博物馆管理者林恩-玛瑞·理查德在最近的一次采访中,相当自信地断言“没有一家海事博物馆会展示这些遗存物”。
“很多人相信,如果你把一些东西留在那儿,它们就永远不会被看见,所以你应该把它们拿上来让人们看。”她暗示自己并不属于那些“将泰坦尼克号沉船的发现等同于打捞作业”的人。“对于海事博物馆来说,我们有着不同的信念,不会从沉船上打捞任何东西,我们维护和记录它,而不是劫掠它。”
显然,理查德将普利尔展览公司视作劫掠者,而负责拍卖并将抽取9%的利润的根西拍卖公司,则无疑是其帮凶。不过,在《纽约日报》对海事博物馆观点的报道下面,许多评论者对理查德的说法嗤之以鼻。
一位署名“钱币大师”的评论者认为,海事博物馆“需要放下那种比谁都圣洁的姿态”,而“Keith P.”则讽刺道:“所以在博物馆看来,打捞或者拍卖这些遗存物是错的,但是展示自己的收藏赚门票钱,却一点都没错。”而中立的评论者表示,海事博物馆与普利尔展览的行为没有本质区别,都是在利用灾难来赚钱。
有趣的是,来自伦敦的亨利·阿尔德里奇父子拍卖行近日宣称,找到了一把来自泰坦尼克号的小提琴,很可能也将举行一次拍卖。据说这把小提琴属于华莱士·哈特利,哈特利是一支8人乐队的领队,在泰坦尼克号遇险沉没过程中,他将这把小提琴绑在胸口,带领乐队演奏了最后一支乐曲。不过,小提琴如今的拥有者仍在犹豫是否将之拍卖出去,对于自己的身份更是讳莫如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