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心能帮你免于死亡威胁

    恶心是“人类6大基本情感”之一，它有时能保护我们免受死亡的威胁。

    你听说过“得州人吃家宴”那个经典笑话吗？此君对宴席上的面包球鸡汤印象深刻。“这些丸子味道美极了，夫人，”他对女主人说，“它是跟什么一起煮的呢？”

    在阅读布朗大学心理学家蕾切尔·赫兹所著的《真恶心》一书时，这个叫人忍俊不禁的故事不止一次浮现于我的脑海。我由此联想到赫兹在这本书中讲述的一件真事：某个晚上，她与朋友们去一家高档餐馆吃饭，席间点了特制开胃菜——鸭子牡蛎。而事实上，“牡蛎”只是“睾丸”的代名词。谁也搞不清在座的那么多人，为何居然没有一个提醒她。结果，赫兹得知其中内情后，对这道小球形的美味菜肴立即失去了胃口，即便她受过相关训练。

    我们通常所说的“最恶心”的食物，大部分都不是本身多么不卫生，而是它们的制作过程令人不适。赫兹引用冰岛干鲨肉和日本水豆豉为例，说明“适度控制的腐烂食品味道蛮不错”。如果你同意，那么，厄瓜多尔的吉开酒呢？生产这种浓酒时，妇女们先把面粉含到嘴里嚼，直至面粉“变得像婴儿的呕吐物”，然后再把它吐到盛着奶的坛子里，如此反复直到面粉用完。之后，这些妇女封好坛子口，将其埋到土中发酵。酿造完成后，一位年轻女子先去尝试，她要“催眠”自己，才不会呕吐到那暖暖的、酸酸的液体里。

    真够恶心的吧？

    恶心是一种自我保护

    这只是这部著作的部分内容。赫兹不厌其烦地向我们展示了粘液、精液、血液、月经、呕吐物、脓液、粪便、浓痰、打杀故事、色情故事、残忍行为……想将它们全部绑在一起，来解释恶心怎样形成，怎样在脑子里起作用，甚至保护我们免于死亡威胁的。

    赫兹主张，恶心是“人类6大基本情感”之一，是任何一位健康的成人都可以体验和认识的。她的研究显示，在所有动物中，情感性的恶心是人类独有的，也是惟一需要学习的。几年前，赫兹正是对这一点产生了兴趣，才开始了和气味与情感记忆打交道的生涯。

    “恶心与否，是发生在观看者的头脑里的。”书中如此归纳道，恶心不是一种自动应激反应——它不像恐惧，而是一种“展开式的、有认知因素的情感”。由于许多潜在致命物质造成伤害的过程是渐进的，适时出现的恶心反应“让我们免受那些潜行而来的危险的伤害，这类危险往往是缓慢发生的，其中的疾病、污染和腐烂是最大的威胁”。由此不难理解，软体的、蠕动的、腐烂的或潮湿的东西，为何总是受到人类普世性的厌恶。

    另一类让所有人都觉得恶心的东西，通常是那些吃了或碰了就会引起伤害之物。所以，看到有人随地小便，或者在地铁上坐在一个大声咳嗽的人身边，你多半会觉得不爽。

    自我调整能减轻不适

    在本书作者看来，关于“恶心”的真正有趣的方面，是它可以根据场合改变出现规律。比如，包括笔者在内的很多成年人认为恐怖片是非常令人作呕的，但也有很大一部分美国人（特别是青少年）觉得，屏幕上血腥越多，这部片子才越好看。赫兹对此的分析是：恐怖电影是一种噱头，特别是对那些坐在小伙子旁边的姑娘们来说，她们喜欢自己的男友在恶心的场景面前充当大丈夫。在“恐惧之夜”勇敢地坚持下去，以后就会被幸运眷顾。

    赫兹钻研的问题多属神经科学范畴，涉及到大脑物理结构和化学反应。她还列举了与恶心相关的疾病，如强迫性神经功能紊乱——无法停止的恶心，还有亨廷顿氏病——毫无来由的恶心。更奇怪的是，后一种病症的患者经常无法辨认令人恶心的声音预示着什么，也无法说出难受的面部表所代表的情感，尽管他们能够辨认代表其他各种情感的表情。

    笔者对本书的惟一意见是，赫兹应当更紧扣科学主题，而不是试图去扩展那些令她个人感到不舒服的事情的范围，如移民政策改革或国家政治倾向等。

    最后，作为你阅读完这篇“恶心”的评论的奖励，这里给出一个虚构的情景供你下次参加鸡尾酒会时给自己提个醒：不会有歹徒强迫你去舔洗手间里的马桶盖子，相反，你很可能是在使用自动柜员机或其他人的手机时意外遭遇某些“龌龊因而令人作呕”的东西。 

    美国《纽约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