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比利时《侨民报》报道,当地时间12月15日,比利时首相埃利奥·迪吕波,在议会辩论中呼吁加大对枪支走私的打击力度。这一呼吁源于两天前在比利时列日市圣朗贝尔广场发生的血案——一名男子在公共场所投掷手榴弹后,端起枪向人群扫射,造成上百人死伤。
血案制造者名叫诺丁·阿姆拉尼,33岁,是个超级军迷,可以拆卸、维修和装配各式武器,曾多次违反法律。阿姆拉尼的律师说,假释后的他非常害怕再次入狱,于是采取极端方式报复社会。
死伤上百人的血案考验新首相
当地时间12月15日,比利时新首相埃利奥·迪吕波在议会辩论中呼吁加大对枪支走私的打击力度。他说:“对政府来说,安全问题绝对是应该优先考虑的事情。”政府“在经过深思熟虑后,决定采取有效措施遏制枪支泛滥”。
迪吕波说,他的上述说法并非是在情绪感染下的“仓促反应”。他要求相关部门加强对枪支走私等“违法经济”的限制,在财政困难的情况下多方筹措资金,以加强警力。
12月7日,身为社会党主席的迪吕波宣誓就任比利时首相。12月13日,居住在比利时第三大城市列日市的33岁男子诺丁·阿姆拉尼携带枪支和手榴弹,在圣朗贝尔广场大开杀戒,导致包括自己在内的5人死亡,123人受伤。遇难者中包括一名17个月大的婴儿和一名75岁的老妇。他在圣朗贝尔广场作案前,还枪杀了一名45岁的女性。
这起血案让习惯了安稳日子的比利时乃至欧洲民众震惊,对迪吕波内阁而言,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考验。迪吕波刚上任时,人们认为他面临的最大挑战有两个——解决荷兰语区和法语区越来越难以弥合的社会分歧,团结一致大力推动比利时的经济发展。现在看来还有第三个挑战:保持社会稳定。
“没有任何征兆地”发起袭击
12月13日中午,阿姆拉尼驾驶着自己的白色小货车,离开那栋建于20世纪30年代的公寓。获得假释的他本应前往警察局接受询问,但他没有按照警方的要求“赴约”,而是开着车直奔圣朗贝尔广场。车上的双肩背包里有一把比利时造的自动步枪、一把左轮手枪和几枚手榴弹。
圣朗贝尔广场位于列日商业街的入口,附近有列日市最大的公交车运转中心,每天有近1800班次的公交车在此进出。圣诞节将至,很多市民来此采购节日用品,在色彩缤纷的圣诞树装饰下,广场充满了节日气氛。每年圣诞前,广场上都会搭建200多个商铺,有约150万名游客到此观光、购物。
阿姆拉尼把车停在广场一家有名的面包坊旁,然后背着双肩包下车,走到面包坊顶部的天桥上,站在高处俯瞰广场。这时大约是当地时间12时30分。
突然,阿姆拉尼“没有任何征兆地”向公交车运转中心投掷了3枚手榴弹。手榴弹在候车亭旁爆炸,玻璃碎片四处飞溅。
随后,阿姆拉尼拿出自动步枪,朝行人扫射。
案发时,列日市名叫尼古拉·吉莱纳的媒体记者恰好在现场。他说:“我看到一名男子挥动手臂,朝车站投掷了什么,随即听到爆炸声……我赶紧逃跑。他看起来极度失控。他想伤害每个人。我听到4声爆炸声。”
“血案现场”有多个版本
案发现场人流密集,场面一度混乱不堪。电视画面显示,不少人拎着购物袋,慌不择路。当地一家报社的记者在现场报道称:“我看到一些人肩部和手部中弹……人们完全吓坏了,尖叫着,所有人都在打电话。”
血案发生时,广场上一家面包店的老板帕特里夏正在张罗生意,听到外面传来爆炸声和枪声,他意识到不妙,便关灯关门,和顾客们躲在柜台后面。
列日市警方迅速赶到,封锁了广场。警方出动了直升机,在列日市上空盘旋。
据比利时媒体报道,除了凶手阿姆拉尼身亡外,有4人在广场上遇害。其中,一名15岁的男孩当场死亡,一名17岁的男孩和一名75岁的老妇死在医院中,还有一名死者是一个17个月大的婴儿,于当天深夜在医院里死亡。
比利时RTL电视台的报道称,案发后,列日和周边地区的人们陷入恐慌,公交系统停运,商店关闭,各种谣言不胫而走,人们慌张地打电话询问亲友的情况。
一些目击者将用手机拍摄的血腥照片发在博客或社交网站上,一时间,网上出现了很多版本的“血案现场”。有人说,阿姆拉尼行凶时穿着一件很长的雨衣;有人说,凶手投完手榴弹后拿着步枪扫射,然后拿出左轮手枪,朝自己的头部开了一枪。
警方表示,尚不清楚阿姆拉尼的死因,不排除他被爆炸碎片意外致死的可能,因为他的背包中还有多枚手榴弹,在全部扔出去之前,想来阿姆拉尼不会自杀。
还有人说,这起枪击案由3人策划、实施,除了阿姆拉尼,另两人中有一人已被逮捕,另外一人逃走。不过警方否认了这一说法。
住处是个“小型军火库”
12月14日,列日警方在阿姆拉尼的车库里发现了一具女尸。死者45岁,生前是阿姆拉尼邻居家的一名清洁工。阿姆拉尼13日早上以提供工作为借口将这名女性骗进自己家中,将其杀害。
警方认为阿姆拉尼可能企图强奸那名女清洁工,因为现场有打斗的痕迹。“最终阿姆拉尼杀了她,一颗子弹打中了她的头部。”警方表示。
根据警方的记录,阿姆拉尼曾20次违犯法律。发现女清洁工尸体的车库是一块大麻种植地,阿姆拉尼曾在这里种过2800株大麻。而这只是他众多罪行中的一桩。大约10年前,阿姆拉尼性侵了一个年轻女子,他的车牌号被摄像头拍了下来,他在2003年被判两年监禁。2008年,阿姆拉尼因非法持有枪支以及种植大麻被判入狱5年,去年获假释出狱。
阿姆拉尼是个超级军迷,可以拆卸、维修和装配各式武器。血案发生后,警方在阿姆拉尼的住处发现了两个火箭发射器,各类枪支,还有很多弹药。2007年10月警方查抄阿姆拉尼的住处时,也有类似“收获”。阿姆拉尼的住处,简直就是一个“小型军火库”。
随着调查的深入,警方了解到,阿姆拉尼是摩洛哥裔,很小的时候便父母双亡,后来被比利时布鲁塞尔的一个家庭收养。养母阿姆拉尼夫人说:“他是个非常聪明的男孩,很有天赋,经常谈到自己的理想。他希望有个家庭,他想要结婚,和列日的一个护士结婚。”
凶手为何大开杀戒
阿姆拉尼有个女友,名叫佩兰·巴农,是一名护士。阿姆拉尼很想和巴农结婚,但巴农认为他有不轨行为。后来他被判性侵罪名成立,巴农不愿与之结婚。
在发动广场袭击前,阿姆拉尼把自己的存款全部转入巴农的账户,并留言:“我爱你,我的爱人。祝你好运。”
接受警方的问话后,巴农和家人躲了起来。
阿姆拉尼的辩护律师让·弗朗索瓦·迪斯特在接受比利时RTL电视台采访时表示,阿姆拉尼实施袭击是因为担心再次入狱,绝望之下,采用极端的方式报复社会。
阿姆拉尼于2010年10月获得假释,假释期间曾被警察传唤,因此特别害怕再次入狱。
迪斯特律师说,阿姆拉尼被关押期间非常绝望,时常胡思乱想,“觉得是警察让自己难堪”。
阿姆拉尼获得假释后制造了惊人血案,让比利时司法部门陷入尴尬。
阿姆拉尼的袭击事件还凸显了一个问题:在比利时,拥有枪支非常容易。一位美国记者在比利时做过调查,发现在布鲁塞尔犯罪率较高的地区,15分钟就可以买到一支枪,至于手榴弹、火箭发射器等,在黑市上都可以买到。
2006年,因为两起由种族歧视引发的谋杀案,比利时政府一度加强对枪支的管控,后来逐渐放松。在如今欧洲失业者领取救济越来越难、不满情绪四处蔓延的情况下,枪支泛滥带来的危险不容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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