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天各一方,而是我站在你身后,你却看不见我!”
在京老外被吓坏了
“自北京奥运会之后,(空气质量改善的)积极迹象已很难找到。拿周五(12月2日)来说,早冬的雪花夹杂在糟糕空气中,产生了不正常的烟雾效果。昨天(12月5日),有毒气体与寒冷的雾气又合围了在北京首都国际机场数百架航班。”12月6日,美国《时代》周刊驻京记者奥斯汀·莱姆兹在博客中如是写道。
连日的“烟雾”笼罩了北京,也增加了人们对北京空气质量的担忧。12月5日,北京能见度降至不足50米,是入冬以来“烟雾”最严重的一天。受此影响,城内北、东、南六环全部封闭,北京首都机场800余航班延误或取消,北京至天津、哈尔滨方向的高速公路临时封闭。
《中国日报》12月6日的报道援引北京市卫生局副局长毛羽的话指出,过去10年,北京吸烟率并没有显著提高,但肺癌发病率却上升了60%。奥斯汀·莱姆兹引用了这一说法,并且写道:“空气污染可能是罪魁祸首。”
今年,糟糕的空气状况已持续了一段时间,从11月开始,北京居民便开始感觉到空气质量不佳。印度《经济时报》11月1日即报道:“首都居民在新浪微博上表达了他们对自己健康的担忧。一些人声称感觉呼吸困难和头晕。”糟糕的空气状况一直持续到了12月。
这似乎吓坏了在京的外国人。据美国《华尔街日报》12月6日报道,在华美国人把北京的天气状况形容成是“糟得不可思议(Crazy Bad)”。而美国国家公共电台(NPR)记者路易莎·林12月7日写道:“我们让孩子们待在室内,不让他们参加户外活动,不管他们怎么哀求。什么时候该带上防污面罩,什么时候该待在屋里,这些都已经成为了至关重要的知识,甚至对4岁的小孩来说也是这样。”
12月8日,CNN亚洲商业分析员拉米·伊诺森西奥在博客上抱怨道:“在一个污染严重的北京之夜,我回到家,看着镜中的头发,觉得自己仿佛老了几十岁。直到室友问我发生了什么时,我才意识到,北京城的烟雾在我的头发上找到了归宿,喷了我一头的盐和胡椒喷雾。”他嘲讽地写道,“住在北京时,我鼻子里的阻塞物比在别的任何地方都要黑。你并不是总有机会见识和赞叹人体的空气过滤系统。”
“根本什么都没有!”
12月5日,青年导演赵小鸥在新浪微博上发布了当日所拍的、一张名为《雾中的故宫》的照片,照片上浓雾一片,丝毫不见故宫踪影。这张照片被网友转载5万余次,而境外媒体看到此照片时,惊呼:“Has nothing at all!(根本什么都没有!)”
NPR将“清洁的空气”戏称为在北京的一种奢侈品。12月6日,该电台说:“尽管中国官方将天气状况归咎于他们所谓的‘浓雾’,环保团体指出真正的原因是中国30余年来的失控发展——燃煤电厂、工业排放和汽车尾气的排放。”他们同时援引前总理朱镕基1999年对市政府官员的话:“如果我在北京工作,我的寿命至少会缩短5年。”
微博上,网民显然也认为入冬以来的阴霾天气是污染,而不是大雾。网友“静坐昆明湖畔”说:“刚刚洗了一个穿过五六次的短袖,那个水是褐色的,而且还是深褐色,太脏了。我在想,五六次就有这么脏吗?以前在深圳也没有这么脏啊,难道是因为北京的空气污染实在太严重,灰尘太大了?想想我经常擦鼻孔却是黑色的纸巾就可见一斑了。也许真是如此。”网友“summitfly”也调侃道:“鉴于北京的空气污染问题,建议每人配送氧气瓶一个。”还有网友戏称:“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天各一方,而是我站在你身后,你却看不见我!”
12月7日,美国“新闻人”网站发布消息称,“中国官方终于承认,近这几日来,北京下午出现的阴霾天气并不仅仅是雾。”同日,《华盛顿邮报》和美国国家广播电台(NBC)援引了这一说法。NBC报道指出,中国国营媒体纷纷报道了这场持续的“雾”,“但现在这些媒体称这一现象为‘烟雾’,而不是一天前他们所说的‘雾’了”。
环保部官员:“中国现行空气质量标准偏松”
除了污染本身,环保部门采用的空气污染检测标准也受到争议。目前,在整个美国、澳大利亚、日本以及欧洲、墨西哥、印度的部分城市已采用PM2.5进行监测。我国目前采用的是PM10的标准。
PM2.5指大气中直径小于或等于2.5微米的颗粒物;PM10则指直径大于2.5微米,同时等于或小于10微米、可以进入人体呼吸系统的颗粒物。每立方米空气中这种可吸入肺颗粒的含量越高,空气污染越严重。由于大多含有重金属等有毒物质,所以这些颗粒物对人体健康有害,吸入后容易引起哮喘、支气管炎和心血管病等方面的疾病。
12月4日,北京在PM2.5标准下的污染瞬时浓度为522ug/m3(小时平均质量浓度),超过了空气污染指数最高值500,达到了“危险(hazardous)”等级。这与北京市环境保护局发布的数据有明显差异。同日,北京环保局发布北京空气污染指数范围为150~170 ug/m3,属于“轻度污染”。这一结果是在PM10的标准下监测得到。
两种不同标准下的监测结果引发了大量争议。12月6日,中华医学会会长钟南山在接受采访时说:“灰霾的天气越来越严重了,影响到人们的呼吸系统、心血管系统……有关部门认为大气的条件比以前改善了,引起公众的质疑,这个时候就可以看出来大家评判的标准不太一样。”他提出,官方发布数据与民众自身感受的巨大差距,要求必须树立统一的监测标准。
中国环境科学研究院环境标准研究所所长武雪芳12月7日表示,我国预计于2016年在全国普遍实施PM2.5的标准。而路透社援引12月8日的发布会上国家环境保护部副部长张力军的话称:“中国现行空气质量标准偏松,评价因子偏少,城市空气质量达标仍处在低水平,当前我国大气环境形势依然十分严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