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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美国旧金山干尼街上一个唐人街就业中心的经理，维尼·于目睹了工薪阶层的进进出出。他们当中的大多数人，像沈明发，都具备了书写华人精英移民美国成功故事的素质。39岁的沈去年秋天举家迁往旧金山，他9岁的女儿脑子里想的是一个要讲英语的未来。他的第一站是唐人街，在那里他发现了一个帮助解决工作和移民问题的社团。
不过，后来于不断看到这样一种转变：他的客户一直在离开——为了追逐所谓的中国梦。
一天晚上，沈在就业中心告诉我说：“现在，美国梦已经破碎。”他的手指一边不安地叩击着桌子。沈大部分时间都处于失业状态，只是在能找到的时候做一些兼职。在中国时，他一边当兽医，一边在传统中国文化学校教课。“在中国，大家过得更舒服：住在大房子里，有一份好工作。那里的生活绝对更好。”他掰着手指头，数出了几位自己认得的、在他来美国之后已经返回中国的人。当我问到他是否考虑回去时，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然后直视着我的眼睛。“我的女儿朝气蓬勃，”他小心翼翼地说，“不过我每天都在考虑这个问题。”
近年来屡屡出现中国“海归”的故事。2008年，普林斯顿大学的分子生物学家施一公，拒绝了一个声望很高的机构提供的千万美元研究基金，返回中国，并成为清华大学生命科学系的系主任。
没有高科技技能的工人也在回去。中国的劳动力短缺导致工资提高，他们可以选择的工作也在增多。“以我们美国的理解，移民就是来到美国、住在美国、然后死在美国。事实上从来都不是这样的。”位于华盛顿的移民政策研究所所长帕帕德美特里欧说。
过去5年间，中国移民美国的人数一直在减少，从2006年巅峰时的87307人降至2010年的70863人。由于唐人街是传统上工薪阶层移民聚集起来寻求帮助的地方，中国的崛起及移民潮的放缓，几乎注定了唐人街要没落。
规模小一点的唐人街近几年一直在萎缩——只需看看华盛顿，那里的唐人街已经退化为几个街区，只有一个耀眼的牌楼作为标志。不过现在旧金山和纽约的唐人街的人口也在减少。2010年美国人口普查结果显示，旧金山唐人街核心地区的人口在下降。在曼哈顿，普查显示唐人街人口总数几乎减少了9%。
当然，自从淘金热的日子以来，华人一直就有赚到钱之后衣锦还乡、叶落归根的想法。只不过现在是在家也能寻找到财富了。如果中国继续繁荣，作为工薪阶层移民生死攸关的入境口岸，中国城就将会失去其存在的理由。相比于去美国，这些工人会有更好的事情要做。
□美国《大西洋月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