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某种标准来看,澳大利亚航空公司发生的大罢工以及停飞,给国家添了很大的麻烦。
这一举动带来了上亿美元的损失,并让包括游客在内的近7万人耽误了行程。不仅如此,还令自己总理在国际政坛上大失面子。
停飞的决定于10月30日宣布时,一些外国领导人正在澳大利亚参加2011年英联邦政府首脑会议。罢工险些让他们回不了国,以至于澳大利亚总理吉拉德不得不亲自向他们解释,并表示愿意想办法帮忙解决机票。
尽管如此,吉拉德能做的却有限。除了呼吁,她所领导的政府,只能向澳大利亚公平工作部门提出申请,以便“让澳航班机重新飞上蓝天”。
而承担了巨额损失的澳航在宣布结束停飞后,对罢工者也无可奈何。11月7日,公司和组织罢工的澳大利亚运输工人工会不得不又一次坐到谈判桌前,继续漫长的谈判。
同一天,美国男子职业篮球赛(NBA)球员工会与资方的谈判宣告破裂。在NBA“停摆”了4个月后,由于对球员收入应该占总收入比例一项迟迟无法达成一致,这一全世界最受关注的篮球联赛,恢复仍然遥遥无期。
这两场引人关注的“停飞”和“停摆”事件,起因都是工会代表工人向资方提出增加薪酬并遭到拒绝。在强势工会的羽翼庇护下,参加罢工的工人不用害怕遭到报复,也不用怕因此被开除。同样的情形也发生在希腊、美国等最近发生的罢工事件中。尽管带来巨大的经济、社会影响,但除了与代表工人的工会谈判协商或对簿公堂之外,政府和企业并没有更好的办法解决问题。
企业难对工人直接施压
自8月开始,澳大利亚3个工会——飞行员工会、运输工人工会和机械师工会先后在澳航组织罢工,要求该公司提高薪水、增加退休金等,使澳航不得不一次次取消航班,并承担巨额损失。
尽管工会和企业的劳资纠纷一直是澳航内部的大问题,但随着澳航在8月份进行大幅整改和重组,减少岗位数量,并宣布要将营业重心转移到日本等新市场,矛盾被加剧了。
据悉,改革之后,有1000多名员工将会被裁员或派到海外工作。而在提出的要求得不到满足后,工会开始轮流组织罢工以施压。
不过,据澳航发言人沃斯接受采访时介绍,工会的要求难以实现。其中,运输工人工会要求在今后3年中,每年为工人上涨15%的工资。
但即便如此,在采用了停飞这一“自杀性”行为之后,澳航才勉强得到了澳大利亚行业仲裁机构公平就业委员会的决定,要求双方终止停飞和罢工等对立行为,并通过协商达成协议。
澳航的选择显然并不多。英国《每日电讯》报报道说,该公司CEO乔伊斯威胁说,如果到2012年谈判仍不成功,澳航将被迫做出“大的动作”。
也就是说,如果澳航想要拿失去工作要挟它的员工就范,该公司将只能通过对公司结构等进行大的调整,才能达到目标。
面对工会与企业的矛盾,作为监管者的政府也束手无策。除了进行“调停”之外,假如双方迟迟无法达成协议,将只能通过仲裁法庭作出判决的方式,要求双方接受强制的条件。
工会显然并不买账。澳大利亚运输工人工会秘书长托尼·谢尔顿在仲裁机构插手后表示,如果工会和澳航的协议无法达成,法院又不能做出对工会有利的裁决,那么该工会还将组织静坐、堵路等行动表示抗议。
“如果法律不公平,”他说,“这是我们对付有钱有势阶层的唯一武器。”
独立的工会叫板公司
由于有敢于直接与公司叫板、并且受到法律保护的工会存在,澳大利亚航空公司的工人在与老板谈判时显然底气十足。
运输工人工会的领导人表示,95%的工会成员支持罢工行为。
作为一个历史超过100年的工会,澳大利亚运输工人工会的会员多达9万名。它独立于企业之外注册成立,并且拥有固定的行政管理层,领取固定工资,并负责日常运作。按照法律规定,在经过注册后,澳大利亚的工会拥有代表工人与资方进行谈判的权力。
只需要每周上缴10澳元的会员费,工人们就可以享有工会提供的服务。在以往的劳资谈判中,工会往往起到重要作用。据悉,该工会组织了针对澳航的罢工后,又有数百人入会。
当然,罢工并不是随意就能发起的。根据澳大利亚法律规定,工会必须经过正式投票表决后,举行的罢工才算合法。此外,就连罢工持续时间乃至是否戴上红领带等细节,也需要投票决定。
据悉,澳大利亚有近30%的工人是工会成员。独立的工会又自己的宣传阵地。他们有官方网站,有推特账号,并且定期出版公报、期刊等。除了为员工争取福利,提供培训和咨询外,工会还会参与谈判、举行罢工,并通过游说和支持政党等方式来推进对工人有利的立法等。
同样,在NBA“停摆”事件中,强硬的球员工会顶住资方压力,在谈判中当仁不让地成为主体。工会主席、洛杉矶湖人队后卫德里克·费舍尔尽管在球场上并非明星,但在这场谈判中却无疑成为球员们的代言人,不断代表他们表达立场。
在NBA“停摆”还没发生时,球员工会就编写了《停摆手册》,教这些球员在拿不到薪水的时候如何省钱。如今,随着“停摆”继续,新赛季眼看就要泡汤,球员工会和资方有可能不得不从罢工和停赛的僵局,走向对簿公堂。
如今,澳航已经终止了停飞,NBA的“停摆”结束之日还遥遥无期。可以确定的是,无论老板们对属下的员工多么恼火,他们除了坐在谈判桌或坐上法庭之外,将束手无策。这是他们在拥有独立的工会的制度之下不得不忍受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