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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10月19日 星期三
中青在线

总人口1/4都住在“棚户区”

蒙古:牧民纷纷进城,首都不堪重负

文 Don Belt 编译 史春树 《 青年参考 》( 2011年10月19日   15 版)

    乌兰巴托拥有120万人口,“棚户区”的居民就占到60%。

    由于极端天气和暗淡的前景,蒙古的很多游牧民纷纷告别他们熟悉的大草原,来到首都乌兰巴托谋生。如今,在乌兰巴托以北数英里的区域已经崛起一个巨大的“棚户区”,包括许多前牧民在内的70多万人挤在破旧不堪的蒙古包中。“棚户区”人口已占蒙古全国总人口的1/4。大量游牧民涌入乌兰巴托,导致首都陷入混乱之中。

    “如同生活在盒子里”

    前不久,年轻牧民奥奇克胡将剩下的家当装上借来的中国产皮卡,来到蒙古首都乌兰巴托定居。奥奇克胡在搬家打包、吊装、拆箱、组装过程中显得很平静。从内心讲,他可能一直对自己感到失望、甚至摇摆不定,但表面上还是那样安详、专注。

    仅用几小时,奥奇克胡就在城郊租的小块空地上搭起了蒙古包,四周围起了栅栏。在过去20年间,不断有牧民被迫放弃以前的游牧生活,迁居首都乌兰巴托。如今,在乌兰巴托以北数英里的区域已经崛起一个巨大的“棚户区”,包括许多前牧民在内的70多万人扎堆挤在破旧不堪的蒙古包中。“棚户区”人口已占蒙古全国总人口的1/4。

    竖起烟囱、固定好树桩之后,奥奇克胡打开低矮的木门将妻子诺乌、儿子乌拉卡和6岁女儿阿努卡迎进蒙古包。接着,诺乌开始布置蒙古包。她要把新家布置得像以前在草原一样舒适:铺好油毡地板、放好铸铁炉和婴儿床,在墙上整齐地挂上家人的照片,木桌摆上一台小电视机。

    然而,门外的景色却与大草原截然不同——每隔一两米就有一道2米高的围栏,那是别人家的院墙。“棚户区”的生活非常贫困,这里没有平整的道路,没有公厕,也没有自来水。犯罪、酗酒、贫困和绝望程度都很高,因此,许多牧民晚上都会锁门。奥奇克胡说:“我们走出蒙古包,看到的除了围栏还是围栏,就像生活在盒子里。”

    50多万牧民涌入首都

    牧民们从来就没想过生活在盒子里,但奥奇克胡和诺乌离开老家实在迫不得已。2009到2010年的寒冬是30年以来蒙古经历过的最寒冷冬季。近9000户牧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整个畜群冻死或饿死,另外3.3万户失去了一半的牲畜。死亡牲畜达到800万头,占全国牲畜总量近二成,价值2.5亿英镑。许多牧民家庭收到的惟一补偿款是联合国支付的牲畜埋葬费。灾害过后,奥奇克胡夫妇的350头牲畜只剩下90头。

    奥奇克胡平静地说,“从那时起,我在农村再也看不到未来,于是决定卖掉剩下的牲畜,到城里开始新的生活。”迁居的主要目的是让子女过上好日子。奥奇克胡和诺乌虽然觉得城市生活没多大吸引力,但他们看到了它的优势。农村没有医院和学校,而在乌兰巴托,儿子可以免费看病,阿努卡可以到公立学校上学。

    如今,50多万与奥奇克胡和诺乌一样的牧民生活在乌兰巴托。许多人因恶劣的冬季和暗淡的前景被迫离开草原来到这里。现在,蒙古的煤炭、黄金和铜矿正吸引几十亿的外商投资,牧民纷纷涌入乌兰巴托,也是期盼找到一份好工作。

    除了市中心的高楼区外,乌兰巴托就像一个边境小镇,它沿山谷一条主干道而建,这条道路就是现在的和平大道——至今它仍是这个一国之都惟一的主干道。

    最近来定居的许多牧民都不懂交通规则,不知道怎样过马路,也不会城里人打交道。著名出版商和历史学家巴巴尔说:“这些牧民习惯了自由自在,即使在乌兰巴托住上多年,他们仍是牧民心态。他们总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看到过马路的人,他们连眼都不眨就摇晃着加入人群,即使超速的汽车驶过也不知道让路。蒙古族是粗犷的民族,根本没有遵守交通规则的概念。”

    天灾人祸让牧民无所适从

    一个星期六的清晨,奥奇克胡和诺乌带着孩子回到诺乌父母家,为农场过冬做些准备工作。奥奇克胡帮助岳父加亚割了8小时的干草,到周日晚上终于为牲畜过冬备足了草料。加亚在去年的暴风雪灾害中,也损失了700多头牲畜,目前只剩下300头,但加亚有信心重整旗鼓。

    加亚说:“我讨厌现在的官僚,净打官腔说空话,怀念过去的‘共产主义’时代。像去年冬季那样的灾难,‘共产主义’就会保护我们,即使失去了所有牲畜,你也不会饿死。”

    加亚夫妇虽然支持奥奇克胡全家搬走,但经常念叨说自从他们搬家后感到很孤独。但是,让他们老两口也搬到乌兰巴托是不可能的。加亚皱起眉头抱怨道:“乌兰巴托太吵太闹,我一周都呆不了,我非憋屈出病来不可。”

    像加亚和奥奇克胡这样的男子才是地道的牧民,历史学家巴巴尔说。在前苏联时代,许多工厂倒闭后,成千上万的人离开乌兰巴托,重新回到大草原。但是,“他们放牧的本领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不会饲养牲畜,也不知道如何度过寒冬。”令人遗憾的是,他们也不适应城市的竞争。

    如今,受强悍祖先成吉思汗的影响,蒙古越来越多的年轻人表现出民族主义倾向,经常用法西斯标志的文身表达他们的愤怒。他们将蒙古当前的可悲现状归咎于政府的腐败和外国企业的贪婪。前来投资的商人到了晚上在乌兰巴托都不敢外出,担心受到身穿黑皮革夹克年轻人的打劫。如今,从伏特加酒标签、纸牌到40米高的巨大骑马钢塑雕像,成吉思汗的形象到处都是。

    “我真想念我的马”

    许多人估计,蒙古正在开采的煤矿和铜矿价值一万亿美元,其中大部分位于中国边境附近的奥尤陶勒盖。加拿大采矿巨头艾芬豪矿业公司与英澳合资的力拓集团一起,准备开采世界上最大的未开发的铜金矿,蒙古政府在其中占有34%的份额。未来投产后,奥尤陶勒盖铜金矿会为蒙古创造数十亿美元的收入。

    但是,这笔巨额财富会有多少用于改善民生、让像奥奇克胡一样的普通百姓受益却是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世界银行和联合国的专家们正在敦促蒙古投资于基础设施、培养人才以及发展经济上,然而,苏赫巴托尔·巴特包勒德总理领导的现任政府采取了更直接的办法,承诺给每位国民发放1200美元。

    奥奇克胡不相信会得到这笔钱。他仍需要加倍工作。经过一番调研,他想自己当老板。他和合作伙伴在当地酒店租了一个房间,然后向“棚户区”居民推销浴缸等淋浴设备。他挨家挨户上门寻找客户,但买主少得可怜。这笔买卖让奥奇克胡损失了200多美元,大部分积蓄都赔进去了。

    现在,他想买一辆二手车,然后跑出租。虽然他需要借钱,但他相信会过上好生活,自由自在地开着车以及做老板的愿景正在向他招手。更重要的是,他能够开车接送女儿上下学了。

    他接着说:“我们虽然不能在乌兰巴托饲养牲畜,但对抚养我们的孩子来说,它是个好地方。”穿过栅栏进入他的院子,奥奇克胡拉上身后的木门直到锁好后才松手。“老天,我真想念我的马。”他说。

    美国《国家地理》

 

蒙古:牧民纷纷进城,首都不堪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