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参与是在国家与社会之间,建立权力平衡机制的“杠杆”,国家权力有着不断扩张的强大惯性,如果缺乏足够的制约手段,最终将会吞噬社会肌体内部的自组织系统和自治能力。
■我们有理由相信,大部分国人都不愿意看到国家社会,在追求发展和综合实力提升的过程中,因采取过于激烈的手段和方式,造成种族、社会的分化和不安。
随着通信科技的发达与普遍,信息的传送无论是速度和广度,都已不再受限于政权和国界,并且对不论奉行何种政治制度的国家,在统治阶层与民众的关系上,带来程度不同的冲击。
言路的逐渐畅通,促成民众对政治的参与,表现出更大的热诚和能力,民众原本零星、分散的不满,经由网络的迅速串联,凝集成为排山倒海的力量,由此而来的巨大影响。
相对于其他国家地区,新加坡政府与民众的互动、信息的交流,在互联网高度发达的今天,无可避免发生结构性的变化,
各种迹象显示,我国(注:指新加坡,下同)在经历这次的分水岭大选后,政治参与的形态,已经逐步出现一些转变。我们期待这种新的政治气象,并非只是现象的改变,流于表面的热闹,而是最终落实在质的方面,为国人创造更美好生活。然而多数民众的表达方式仍较平缓与温和,最近的大选就是明证,但这种良性与理智的“政治参与”,今后是否能维持,还是个很大的问号。
任何自称或公认的民主政体,其政治参与的主体、方式和效果上,都有不同的深浅。政治参与的广度和深度,是检验国家民主程度的标准。一个国家在政治发展的各个阶段,政治参与的呈现方式也不一样。
政治参与是公民沟通政治意愿、制约政府行为,从而实现公民政治权利的重要手段。政治参与的有效性、规模和程度,虽是判断一种政体是否民主的重要指标,但我们不能简单地把“民主程度”当作鉴定每个国家政治管理好坏的唯一标准。
政治参与的主体主要是公民、政党、利益团体和非政府组织。从功能的角度解读政治参与,它是公民试图影响政府决策的活动,它不仅是公民实现自身政治权利的重要方式,而且反映公民在政治生活中的地位和作用。
然而从“过程”的角度,政治参与的手段可以是理性的诉求,合法的手段,基本上是体制内的非暴力行为,目的在于影响政府人事和(或)政策抉择;但也可以是消极的抵制、集体不服从、暴力或革命等非理性的行为。
有的学者就把政治参与扩大到影响政府的所有活动,而不考虑这些活动根据政治系统的既定规则是否合法,因此,诸如抗议、游行示威、暴动甚至叛乱,都属于政治参与的形式。
作为一个长期以来社会秩序井然有序、经济发展卓有成效的小国,我们有理由相信,大部分国人都不愿意看到国家社会,在追求发展和综合实力提升的过程中,因采取过于激烈的手段和方式,造成种族、社会的分化和不安。
随着民智的提升及沟通渠道的多元,政府必须对政治参与采取乐观其成的积极态度,这将有利于政治的发展,至于衡量政治参与的效果,不应只着眼于参与的广度和深度,而应该关注参与的方式。
政治参与的方式很多,出发点不外以国家利益为终极目标,因此,我们要避免为反对而反对、二元式的对立,也要清楚认识各种参与主体的动机与方式,是否有损根基薄弱的社会和谐基础。
政治参与是在国家与社会之间,建立权力平衡机制的“杠杆”,国家权力有着不断扩张的强大惯性,如果缺乏足够的制约手段,最终将会吞噬社会肌体内部的自组织系统和自治能力。
对国家权力的制约,不仅要求在体制内以权力制约权力,而且要对国家权力构成外在平衡力量,确保广泛的政治参与,在政府行为与公民意愿出现矛盾时,就能起着“矫正”的作用。
现代社会是利益高度分化的社会,利益主体的多元化和利益结构的复杂化,决定了现代政治系统中,利益表达方式的多样化。与制度化的政治活动相比,非制度化的政治参与,具有相当程度的随意性和不可预见性。
类似的政治参与,可因某一政策、偶发事件的激发成为群体性行动,属于较随机性,具有受情绪煽动、感染,一发不可收拾的潜在危机。避免发生“参与危机”,是全体国人的共同责任,我们必须加以留意和防范。
□新加坡《联合早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