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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国，一家家产后中心悄然出现，它们专为亚裔女性提供月子服务。美国《纽约时报》记者近日探访了这些在西方人眼里充满神秘感的产后中心。
凯特·卢打开她家的前门让我进去，她的家是一幢两层小楼，位于纽约皇后区植物园附近。“为什么不先看下婴儿呢？”她用普通话说道。沿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沿墙依次排列了十几张摇篮车，两个婴儿正在熟睡，一名妇女正在给另外一个婴儿换尿布。
透过一间双人房敞开的大门，可以看到一位妇女坐在床上，另外一位则蜷缩进被子里。她们都初为人母，根据中国传统的做法，她们需要在产后经历一个月的禁闭，汉语中叫“坐月子”。
在西方人看来，产后禁闭好像是维多利亚时代小说中才会出现的词。但在亚洲传统文化中，妇女在产后一个月仍需要在好吃好喝的照顾中与外界隔离一个月。一般情况下会有一位女性亲戚照看，但近来，很多新妈妈开始转向产后禁闭中心，就像这家卢女士开的产后中心一样。在美国，产后中心迎合了部分中产阶级妇女的需要。单在纽约，至少需要开4家产后中心才能满足需求。
这些产后中心基本游离于官方视线之外——它们在网上或在中文出版物上做广告，形成了一个“小众市场”，以致政府根本就不知道它们的存在。纽约州卫生部发言人杰弗里·哈蒙德表示，只要这些产后中心不提供医疗服务，就不需要营业执照。州政府另外一位发言人也称，没有任何关于产后中心的信息。
但产后中心也曾在新闻中出现过。今年3月，加州圣盖博市官员就关闭了一家类似的机构，官方称它为来美国产下婴儿并让其成为美国公民（被称作“锚婴儿”）的妇女提供服务。
还不清楚纽约的产后中心是否与“锚婴儿”有关。一般来说，它们对客户源奉行“不要问，不要说”的政策。卢女士与另一位同样经营产后中心的女性安妮·高，都在她们的网站上列出了一个北京的电话号码。
高女士在被问到她的中心为哪类客户服务——年长还是年轻的，本地的或来旅游的妇女时说道：“我并没有留意这些事。当她们来找我时，我看到的只是一位母亲和她的孩子，我关心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对有多少产妇会利用纽约的产后中心进行所谓的“产妇旅游”，还没有确切数据。“我们确实没有办法得知。”移民研究中心政策研究主任杰西卡·沃恩表示。政府委托的代理处与支持移民的民间团体也说他们没有这类数据。
纽约产后中心的许多客户都是一些新移民，她们无法为自己的母亲争取赴美签证，也就无法得到母亲的照顾。在这种情况下，在提供专业化服务的产后中心坐月子就成了她们的最好选择。产妇们在这里待上一个月，费用约为1500至3000美元。
与许多传统习俗一样，坐月子没有成文的规则，关键在于保暖。待在室内的妇女需要避免湿冷。冷食在一整个月内都被禁止，如卷心菜和西瓜这样的“凉性”食物也在禁止之列。卢女士说，合理的产后禁闭一般持续45至60天，但美国的产后中心一般缩减为30天。
26岁的珍妮·林是一位来自福建的移民，现在女儿已经3岁了。她表示，当时是一位教堂的朋友将高女士推荐给她的。林回忆说，在产后中心坐月子时，她一天吃五餐，那里的工作人员鼓励她睡得越多越好。虽然婴儿由她用母乳喂养，但在开始的两周，婴儿主要还是由专门的阿姨照看。她丈夫当时在餐馆工作，每天会过来探望。“在第三周的时候我已经能起床与其他母亲交谈了，有时阿姨也会教给我一些照看婴儿的知识。”
另外一位母亲、39岁的杨李（音）是在去年秋天第二个儿子降生后来到产后中心的。两年前，杨女士与她的丈夫、大儿子一家三口从福建移居美国。当时她觉得无力同时照看好新生婴儿与已经十几岁的大儿子，就向高女士预订了一个房间。杨说她第二次坐月子过得比较如意，与第一次不同，产后中心让她在选择膳食种类方面有了一定的自由。“让家人照料是很好，但家人不会让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的。”她说道。
食物或许是产后中心之间最具竞争性的方面。中心会在自己的网站上展示招牌菜的图片，例如乌鸡汤，以及混有豆腐与枸杞的清蒸鱼汤，这些都被认为是能快速为产妇补充营养的食物。
但产后中心并不是医疗机构，护士会每天定期检查婴儿们的健康状况，一有生病的迹象，就会立即送进医院。
杨说，坐月子虽然对西方人来说比较陌生，但其出发点却是显而易见的。“就是用食物让你康复，”她说，“你必须让自己康复以便照顾宝宝，因为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美国《纽约时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