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绝望的、无家可归的退伍老兵日前当上了原告。在“瓦伦蒂尼诉辛塞奇案”中,他们在美国地区法院向联邦官员提起诉讼。
美国大约有10.7万名无家可归的退伍军人。他们中有许多人不得不长年在街头游荡。在为国家服役时,他们遗留下严重的脑部损伤或精神残疾,包括创伤后应激反应障碍,以及偏执型精神分裂症。这些战争创伤用肉眼看不到,但它们同样是致命的。
既然保留工作、继续教育或者维持家庭关系等方式并不能使退伍军人回归正常生活,我们有责任帮助他们。1973年的《康复法案》规定,政府应为退伍军人提供治疗和住房支持。但一个接一个的研究都表明,假若没有保障性住房,这些老兵根本无法从法律提供的精神或其他医疗服务中获益。相反,他们住在垃圾箱或高速公路的立交桥下,并死在那里。
为这些受重伤的老兵提供住房支持的设施往往很容易获得。比如,在人称“无家可归的老兵之都”的洛杉矶,有一片387英亩的土地。此地不只是在理论上适合做治疗住房,当1888年一个参议员和一个私人捐助者把它赠给政府时,他们的本意就是使它成为一个永久的士兵之家。
此后80年里,这里一直被按照捐赠者的本意加以利用。但在越南战争期间,一些美国人疏远了我们的士兵;而政府也把专为退伍军人进行治疗用的房屋和土地,用于其它更有利可图的用途。
如今,在本应是他们家园之处,洛杉矶那些无家可归的残疾老兵会看到如下事物:一家汽车租赁企业、一个私人游泳池、一个遛狗场所、一口油井、一个18洞的高尔夫球场,以及一个为附近的高档酒店洗床单的场所。我们帮这些伤残老兵提起“瓦伦蒂尼诉辛塞奇案”的诉讼,只是想要求政府坚守它以前做出的庄严承诺:当它接受这片慈善捐赠的土地时,它承诺将其用于为老兵提供住宅。
格雷格·瓦伦蒂尼是本次诉讼的原告之一。作为101空降师的一员,他参加了进攻阿富汗的先遣战役。在那里,他参加了寻找本·拉登的突袭。后来他又被调往伊拉克,再次经历了严酷的战争。由于出色的表现,他被授予第六枚勋章。
在光荣退役后,格雷格先生进入大学,梦想成为一名警察。但战争中的经历使他很难控制情绪。他对周围环境越来越偏执,他被可怕的噩梦困扰,并多次想过自杀。他离开了大学并只能露宿街头。
格雷格只是洛杉矶8200多名无家可归的退伍军人之一。另一位退伍军人(她希望用简·多伊作为代称),曾多次被战友们强暴;第三个人,阿德里安·莫拉如,是一名海军陆战队成员,参加了对伊拉克的首次地面行动,最终患上了严重的癫痫病,日日夜夜地在威尔夏大道上徘徊不止;第四个例子则是克里斯·罗迈恩,他在伊拉克服役过两次。他所在部队的任务,是负责在街头“清理”被炸弹袭击的美军留下的身体残肢。
和其他老兵一样,这几位退伍军人都遭受着严重的创伤后精神疾病困扰。
即使在最好的条件下,要帮助一名老兵治疗战场引发的严重的精神疾病也很困难。而当老将们露宿街头时,治愈他们更是不可能的。由于没有力所能及地为老兵提供安全稳定的居住条件,政府等于是剥夺了患精神残疾的退伍军获得医疗的可能。
不幸的是,改正这种恶劣境况的努力在法院之外都没能成功。因此,我们联合了南加州美国公民自由联盟,以及多家愿意无偿代理的律师事务所。以这些受伤退伍军人的名义,我们要求政府公开它与这片园地的商业用户所签订的交易详情,并用这些交易带来的利润帮助那些无家可归的退伍军人获得急需的住房。最重要的是,政府应实现这片土地被捐赠时的初衷——将其用于为伤残退伍军人提供支持性住房。
在2009年3月,奥巴马总统曾说,我们的老兵“有一个家,那就是他们为之服务的国家——美利坚合众国。除非有一天,没有任何一个老兵露宿在我们国家的街头,否则,我们的工作仍然没有完成”。
从那时候起,很多从战场回来的士兵已经死亡。退伍军人事务部只需履行它在1888年接受捐赠土地时做出的承诺,它就能在实现奥巴马总统“让每个老兵有一个家”的梦想上迈出第一步。
(作者劳伦斯·崔布是哈佛大学宪法学教授,刚结束在奥巴马政府的任职;鲍比·施来弗是美国加利福尼亚州圣莫尼卡市的前任市长。)
美国《华尔街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