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以来,美国媒体颇多谈论“欧洲茶党”。旧大陆应该是熟悉这种运动的,因为就在不久前,正统芬兰人党(True Finns)在芬兰议会大选中获胜,而在法国,国民阵线主席玛丽·勒庞(Marine Le Pen)的民意支持率也在上升。
看起来,赋予茶党生命力的那种情绪已漂洋过海,横跨大西洋到了欧洲。华盛顿下雨,赫尔辛基、巴黎和弗兰德斯(Flanders)也落下不少雨滴。美国茶党在华盛顿闹腾,而欧洲茶党起来反对布鲁塞尔。
或许可以指出,我们所说的“欧洲茶党”担心丧失社会利益,而美国版的茶党拒绝斥责欧洲模式的福利国家。两者差异很大。不过,愤恨的起源十分相似。归根结底,都是由于白人中产阶级的生存恐惧。大西洋两岸的白人纳税人害怕自己的国家被操纵,害怕自己会被移民排挤,害怕看到自己曾经逍遥多年的世界走向终结。
大西洋两端的右翼民粹分子(populist right)还互通有无。例如,具有茶党影子的美国共和党游说组织之一“繁荣美国”(Americans for Prosperity)主席蒂姆·菲利普最近造访挪威,向当地极右翼政党进步党传授如何从“自发”草根运动脱颖而出的心得。
他们的共同点是患上了反伊斯兰恐惧症。大西洋两岸有一种认同度很广的观点,认为穆斯林移民是造成欧洲伊斯兰化的第五纵队。
这也难怪。早在1964年,美国历史学家理查德·霍夫斯塔特就在其经典论文《美国政治中的偏执》中提到精英们似乎从暗处主导一切的恐惧。茶党分子坚信奥巴马是穆斯林密探,而他们的欧洲同行认为,布鲁塞尔试图成立一个凌驾于欧洲各国的独裁。无论是在欧洲还是美国,白人纳税人总是担心成为阴谋算计的目标。
这种状况已在西方蔓延。昔日的世界是那么安全,但将一去不复返。“大衰退”伤及大西洋两岸。失业、贫困和对未来的忧虑在逐渐扩散。这当中有移民的问题,还有中东的一连串动乱,至少其结果远未确定,一定程度上令人不安。
在越来越多的国家,这种状况导致选民的敌意反应。他们试图让自己相信,只要其他人走开,自己能重新过上以前的那种伊甸园生活(如上世纪50年代时),一切都会大大好起来。但是,这种对当今世界的合理担忧,正蜕变为非理性反应,最终会造成更严重的恶果。
大西洋两岸面临一种自我毁灭的恶性循环。那些现在支持民粹分子的选民很有可能在选举时期变得更加敌意,这将使民粹主义者更加得势,从而更难找到解决真正紧迫问题的方案。无论是在华盛顿还是赫尔辛基和海牙,或欧洲其他首都,这种情况显而易见。
□比利时《晨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