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当代艺术预见灾难

    不久前，当日本发生重大天灾时，日本可爱流行文化的代表偶像——凯蒂猫（Hello Kitty）对此也无能为力。但是，从3月18日到6月12日，一场在纽约市日本社会美术馆举办的艺术展，《再见凯蒂！天堂与地狱之间的日本当代艺术》，不仅深刻洞察日本的艺术和社会，还对灾难有着惊人的预见力。

    今年2月17日，日本社会美术馆馆长大卫·艾略特做过一次演讲。他说这次展览的有趣之处就在于它对自然的预测力。作品所表现的对自然预言的情绪，不仅是根据艺术家的个人经历，也是根据他们多年在地震带上的生活——不好的事情常常发生。而这次演讲恰恰是在“3·11”日本地震及海啸灾难前一个月发表的。

    这次展览的内容分3个部分。“重要的记忆”诠释了古典艺术在日本人精神家园建设中扮演的角色，包括传统绘画形式浮世绘和日本画。“危险的自然”看起来像是环境危机。最后“动荡的梦”则表达了艺术家们内心世界的焦虑。

    残酷的气息随着一幅幅作品渗透出来。池田学的《方舟2005》描绘了一座衰落的城市（不可思议的是，这幅作品似乎是对福岛县核电站现在情景的一个预示：一座孤立的无人岛）。山口晃以一种独特的视角描绘了成田机场，机场上方缭绕一片金色的云层。但实际上，画家描绘的是一座充满有毒气体的城市，以及它腐朽的景观。

    山口晃对古典日本绘画滑稽的模仿，是艺术家们对传统抨击的典型做法。“对于日本，我常常受到它的历史和传统厚重感的冲击，以及艺术家们对待这份重量的态度——他们凭此创作，也通过很多方式对它进行解构。”艾略特说，“会田成的作品就很典型。”他指的是会田成（被称为日本艺术界的“坏孩子”）宽达23英寸的绘画《灰山》。粗粗一看，这幅画是一副传统的山水画。倘若放大这幅画，你就会发现这座山实际上是由成千上万死了的上班族堆成的，他们的尸体都堆放在办公器材上面。天明屋尚以日本画方式创作的文身战士和幽灵般的生物，都是对日本古典美学的颠覆。

    除了死亡和毁灭，此次展览的主题还有改变和社会变迁。艺术家柳美和以数码照片和视频来表现日本女性在社会中的角色改变。她的《我的祖母们》系列要求年轻女性思考50年后她们的生活将变成什么样。受访者中没有人预想到家庭生活和抚养孩子。纸刻艺术家塩保朋子惊人、庞大的作品《漩涡》，呈现出一种梦幻的视觉变化。这个作品随着纸刻的蜿蜒、旋转，营造出一种不可控制的运动。

    大卫·艾略特说：“我非常希望这次展览能让当代文化进行深刻的自我反省，并能够还原事实的本质。”这些先锋的日本艺术家们跨越天堂与地狱、美丽与恐惧的界限，预示到了即将到来的灾难——但是，我们希望不要有更多灾难的预兆。

    □美国《时代》周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