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级令市场大吃一惊
英国《金融时报》在一篇名为《标普丧钟为谁而鸣?》的文章中称,全球金融市场的运行是建立在美国主权债务“无风险”的假设基础之上,当标普表示给予美国债务“负面”前景展望时,股市遭受冲击就在情理之中了。自1941年以来,标普持续对美国进行评级,无论是战争时期还是和平时期,美国总是拥有最高的AAA级评级。自1991年推出前景展望体系以来,标普从未给予美国“负面”的前景展望——另一家评级公司穆迪曾在1996年给过一次。标普接下来下调美国评级的可能性也不可忽略,回顾历史,在获得负面前景展望之后6至24个月内,有1/3的国家的信用评级会被下调。
英国《卫报》报道,标普此举令金融市场感到意外,它意在告诉市场,美国对主权债务危机并不具有免疫力。该报援引资产管理公司F&C全球策略部门负责人特德·斯科特的话说,标普的行动令市场大吃一惊,此前分析师们已在下调对美国经济增长的预期,这主要是因为美国2011年第一季度糟糕的天气状况以及大宗商品价格近日的上涨。
美国《华尔街日报》详细解读了标普给美债“降级”的前因后果。在标普的评级术语里,“展望”调整是最小的变动,仅意味着未来6至24个月内被评级对象的信用状况可能有变化。在目前进行评级的127个国家的主权债务中,只有19个获得了标普的AAA评级,而在这19个国家中,美国是惟一一个评级展望为负面的国家。过去几年,失去标普AAA评级的国家包括:爱尔兰和西班牙(2009年)以及日本(2001年)。最近20年里,加拿大、丹麦、芬兰和瑞典都经历过主权信用AAA评级失而复得的过程,这4个国家目前的长期信用评级都是AAA,评级展望均为“稳定”。
穆迪今年早些时候曾警告,最终可能将美国政府长期债务的评级展望下调至负面,但目前尚未付诸行动。1989年以来,标普曾212次将主权债务的评级展望下调至负面,随后有118次下调评级,比例约为56%,标普一般会在调整评级展望后的6个月内真正下调评级。信用评级被下调通常会导致借贷成本上升,因为投资者会要求更高的收益率以补偿投资风险的提高。在标普发表评级声明后,作为市场基准的10年期美国国债的收益率由此前的3.37%跃至3.45%左右,但随后又回落至声明发布前的水平。
标普警告美国 意义何在
作为一家美国公司,标普为何在此时突然调低本国信用评级前景呢?西方媒体普遍认为,应从政治角度考量此举。美国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经济学教授布拉德·德隆在《金融时报》发表了名为《标普“降级”的政治意图》的文章,德隆表示,市场之所以认为标普此举颇为重要,并非因为它表明了某些经济新动向,而是由于它在华盛顿可能造成的政治影响。该报另一篇名为《标普警告美国的意义》的社评更明确表示,无需标普提醒,对美国政府稍有关注的人都知道,对于如何让美国公共财政的基础更稳固,美国政客们无法达成一致。其他许多国家也在遭受经济低迷以及与人口相关的未来支出需求的压力,但历史遗留下来的轻率的财政政策,加上可能导致政府瘫痪的严重党派分歧,让美国的问题变得更为严重。上世纪90年代,美国走在一条充满希望的财政道路上。但减税、战争和开支承诺将繁荣挥霍一空,这次危机到来时,公共财政已岌岌可危。美国没有让巨额赤字妨碍财政刺激政策,减轻了经济低迷的可能性。这是正确之举,但由此造成的债务急剧攀升问题必须尽快解决,标普的警告能让美国的领导人行动起来。
美国《纽约时报》援引投资研究机构ITG Investment Research首席经济学家史蒂芬·布利兹的话说,标普此次下调美国评级前景的时机有政治考虑,这很像美国前总统小布什在竞选连任期间上调美国恐怖威胁级别的做法。报道还援引分析师们的话说,标普此次行动的正面意义是,它可能促使白宫和国会找到一条减少美国预算赤字的途径。标普此次行动有可能帮助白宫吓唬一下共和党人,让他们就削减赤字和提高美国负债上限展开负责任的政治协商。
降级对美国“将是一场灾难”
假如标普真的在未来一段时间内令美国丢掉AAA评级,该国经济会出现何种局面?路透社明确宣称,美元骤跌,楼市和汽车业复苏受阻,全球经济出现动荡都是有可能出现的可怕后果。当穆迪1998年将日本AAA主权债评级展望从“稳定”降为“负面”时,日元汇率跌至6年来最低水准,日本国债价格也迅速走低。纽约曼哈顿抵押贷款公司的首席执行官梅利莎·科恩则表示:“(美国)楼市依旧非常脆弱,因此任何坏消息都会产生实质影响,降级将是一场灾难。”
不过,《华尔街日报》宣称,毫无疑问,包括政府、公司和家庭在内的整个美国,借款都超过了自己的偿还能力。
资产管理公司QB Asset Management的李·昆坦斯和保罗·布罗德斯基最近在一份报告中表示,美国货币储备和银行储备总计2.7万亿美元,而债务总额约为70万亿美元,其中包括国债等联邦负债、抵押贷款等消费贷款、以及市政债券和公司债券。根据上述数据,美国的杠杆率为26倍。相比之下,雷曼兄弟在倒闭之前,杠杆率约为31倍。
像美国这样的主权借款人拥有大部分私人借款人所没有的优势:他们的贷款人总是表现出令人难以置信的宽容。举例来说,1982年阿根廷发生债务危机后,基本上被全球资本市场关在门外。而美国借钱不太可能出现困难,认为“山姆大叔”会出现欠债不还的想法非常牵强。
实在没辙了,美联储也还有最后一招,就是大印钞票,帮助财政部偿债。布罗德斯基说,美联储会大印钞票还给债权人,这样债务会还清,但用来还债的钱却是会带来不良后果的“坏钱”。
除非决策人士改变战略,否则小投资者最终将不得不承受其中大部分坏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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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是美国的最大债主?
中国人都很关心美国国债的市场表现,因为长期以来,大家都有这样一种观念——中国是美国的头号债主。实际上,正如《华尔街日报》所说,此种说法纯属谬误,美国最大的债主是它自己。美国双线基金公司的债券基金经理杰夫·冈德拉奇发布了一份美国债务简报。冈德拉奇称,中国所持有的美国债务在总债务中所占比例仅为9.5%,美国的负债多半是国内债务:美国个人和机构持有42.1%,社保信托基金持有17.7%,军队退休基金持有6%,还有一些其他机构也持有国债。根据冈德拉奇的报告,外国拥有的债务占美国国债总比例的31.8%:中国9.5%,日本6.3%,英国1.4%,石油输出国1.6%,巴西1.3%,其他国家11.7%。
确切来说,中国并不是美国最大的债主,而是持有美国国债的“国外”最大债主。尽管如此,中国一些学者仍表示,需要对标普评级的“阴谋”严加防范,复旦大学经济学院副院长孙立坚称,这次调低美国国债信用级别展望的时刻“恰逢”包括中国在内的新兴市场债权国减持美国国债,看上去是给中国等国的减持行为提供了合理依据,实际上大大增加了中国减持美债的成本。另外,这一举动为美联储“印钞”,或者让美国的“政治盟友”从中国手上买到便宜的美国国债创造了非常有利的商业环境。从目前情况来看,美国在量化宽松货币环境下的确获益匪浅,在第二次量化宽松政策即将到期时,美国政府很可能借信用评级公司所制造的“利空”消息,继续延长这一政策。中国外交部发言人洪磊也于4月19日明确表示:“美国国债是美国政府的信用反映,是美国国内和国际机构投资者的重要投资品种。我们希望美国政府切实采取负责任的政策措施,保障投资者的利益。
北京时间4月18日晚,全球三大信用评级机构之一美国标准普尔公司宣布,由于美国政府在减少赤字方面的努力不够,美国长期主权信用前景展望已从“稳定(Stable)”降至“负面(Negative)”,主权信用评级仍维持不变。这意味着,该机构可能在未来6至12个月内调降美国主权信用评级。这是标普自70年前开始对美国主权信用进行评级以来,首次将其前景评级从“稳定”降至“负面”。此消息像阴云一样笼罩着金融市场,欧美及亚太地区的股市和债市一度下挫,石油等大宗商品的价格也跟着走低。标普此时下调美国主权信用评级前景展望的意图何在?此举将对美国乃至世界的经济形势产生何种影响?作为除美国国内之外美债最大的持有者,中国会否蒙受较大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