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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04月06日 星期三
中青在线

伦敦《污垢:日常生活的肮脏现实》展

与垃圾共舞

作者 Brian Dillon 译者 马洁 《 青年参考 》( 2011年04月06日   34 版)
展览作品之一:小天使在扫除污垢

    英国麻醉学家约翰·斯诺制作的霍乱疫情蔓延趋势图,他认为污水是罪魁祸首。

    因垃圾“扬名”的伦敦尤斯顿路

    《我们共同的朋友》完成于1865年,是英国伟大的现实主义小说家查尔斯·狄更斯留给世人的最后一部长篇小说。小说开篇,作家即用近乎新闻报道的直率,向众人曝光了伦敦拾荒者的“垃圾”生活:丽兹和老父为了生活,干着最不堪的活——打捞泰晤士河里的尸体。他们的船肮脏且破烂不堪,老父似乎已成为这条腐臭河流的一部分,贪婪地盯着河面上不断翻涌而出的黏液和污泥……

    之后他们打捞上来的一具尸体,却把他们带到一个原本遥不可及的世界——所谓的上流社会,一切浮光掠影之下是掩藏不住的肮脏与污秽,仿佛一个大型垃圾场,暗喻了当时的英国社会。其实早在1850年,一个署名R.H.霍恩的撰稿人即在狄更斯自创的杂志《家常话》(七月号)上发表过一篇文章,名为《污垢,抑或丑陋:卷土重来》,狠狠地曝光了一下伦敦尤斯顿路上肮脏不堪的垃圾堆。

    时间回到一个多世纪后的现在,尤斯顿路再次因为垃圾“扬名”。坐落在这条路上的著名的韦尔科姆收藏馆(Wellcome Collection)于3月24日~8月31日推出一个名为《污垢:日常生活的肮脏现实》的展览,用将近200件艺术品,诉说着污垢的前世今生和未知的未来。污垢虽然严重威胁着人类的健康,同时也是人类社会不可或缺的存在。展品丰富多彩,有老照片、电影、文献,也有视觉艺术等。

    展览共分6部分,从17世纪荷兰代尔夫特一个普通人家开始,到维多利亚时期的英国伦敦街道、约瑟夫·里斯特(英国19世纪外科医师、外科消毒法创始人之一)在格拉斯哥皇家医院工作时的研究成果,再到建于1911年的德国德累斯顿卫生博物馆、如今印度新德里的一个社区,最后,通过对纽约一个著名垃圾填埋场2030年的展望,“畅想”污垢不可预知的未来。

    一幅水彩画再现了早期国王十字车站的街景,一座座如小型山脉一般的垃圾山随处可见,马车穿梭往来其中。山上啥都有,煤渣、烟灰,混着腐烂的蔬菜、骨头和肉屑,让拾荒者小小兴奋一下的完整的动物尸体,还有破布,金属屑,碎玻璃,甚至偶尔还会露出被错扔的珠宝首饰。当年霍恩把这些堆积如山的垃圾称为“黑山”,山上挤满了拾荒人,热切地找寻着他们眼里的“宝物”——有时是一大块煤,有时是一只猫的尸体。

    人类对污垢的认识差异

    韦尔科姆收藏馆试图以这种直观方式与人们探讨关于垃圾及垃圾处理的主题,并提醒人们所见的景象离我们并不遥远,并非如我们希望的那样只是历史或者文化的尘埃。即使在当下的伦敦,仍离不开那些拾荒者,尽管他们所从事的工作让大多数人作呕,比如清洁城市下水道里凝固的脂肪。放眼全城,数百万人就生活在几乎和19世纪中叶的泰晤士河一样肮脏的河道附近。

    人类学家玛丽·道格拉斯曾经将污垢定义成“一种格格不入的物质”,既是文化社会的产物,又与物质现实相抵触。从这次展览的展品来看,人类对污垢的认识会随着时间和文化的不同而显出差异。

    正如地理学家罗西·考克斯在展览前言所描述的,定期清洁房间地板从18世纪才普及起来,而地毯和窗帘的卫生仍然乏人关心。

    当时的英格兰人和荷兰人似乎更在乎卫生,而苏格兰人向来因为不讲究而坏了名声。英国历史学家约翰·拉芙黛曾到苏格兰旅行,他在1732年写道:苏格兰人要等到便壶满到要溢出来才去倒。

    17世纪的荷兰应是开启了人类社会垃圾治理的先河。在著名画家比得·霍赫的作品《一位母亲的责任》中,母亲参照荷兰当时的卫生建议,为女儿除虱子,打扫地板打扫,打开窗户。

    展览第二部分主要展示维多利亚时期的伦敦,当时主张新鲜空气至关重要。而英国麻醉学家约翰·斯诺一直想证明当时危害伦敦的霍乱菌是水生的,并非污浊空气或所谓“瘴气”所致。

    这番理论被用来解释各种小病的致病原因,毕竟泰晤士河从城中穿过。1858年,污水问题还引发了“奇臭事件”,从伦敦桥站下火车的乘客呕吐不已,还不得不临时关闭了威斯敏斯特宫。

    其实霍乱的致病因是被人类排泄物污染的饮用水,臭气熏天的泰晤士河不过是污垢威胁伦敦人健康的又一有力佐证罢了。

    1854年8月,霍乱在伦敦SOHO区暴发。斯诺认为可借此机会证明被污染的饮用水就是霍乱的致病因,仅仅两周之内就有700多人死亡,死亡人群恰好都住在百老汇街一个饮用水泵附近。

    在韦尔科姆收藏馆,人们可以看到斯诺根据这次霍乱疫情制作的蔓延趋势图,当时斯诺就凭着这幅图向当地政府证明,应该尽快移除水泵上的阀门。

    这幅“斯诺图”记录了斯诺对流行病学的贡献,他的坚韧与智慧被世人铭记。同时也在不断警示后人,大如伦敦的城市会产生多少无法处理的污物。据报道,伦敦曾有深达3英尺的地下室,人体排泄物堆积如山,大小竟与一间大房子相差无已。

    这次展览试图向世人证明,城市历史在很大程度上也是垃圾处理的历史。维多利亚时代的做法不过是个开端,生活垃圾及拥挤不堪的公共墓地更是棘手。

    而放眼世界,很多人的生活仍缺乏基本的卫生条件,生命面临疫情或高致命性疾病如腹泻之类的威胁,比如印度新德里的贫民窟。

    忘却垃圾记忆

    狄更斯笔下的拾荒者现在仍然存在,展览有照片为证,在印度,被生活所迫的人们不得不捡垃圾为生,更令人担忧的是,他们的健康正遭受由技术进步产生的剧毒废弃物的威胁。

    维多利亚时期的伦敦,垃圾虽然堆积如山,但大部分都是容易降解的,或者可循环使用的。而如今待在垃圾填埋地等候发落的,情况恰恰相反。

    比如纽约的清泉垃圾填埋场,承担着市区主要的垃圾清理任务,同时也是世界最大的填埋场。从上世纪40年代建成使用以来,几十年间,纽约市政没有正式出台管理规定,结果到上世纪80年代,清泉成了纽约惟一一处垃圾处理地,而该市平均一天就要产生2.2万吨污物。由于违反了环境保护法,纽约市最终关闭了这个填埋场,并把它改造成了一个公园。

    清泉的故事恰恰表达了这次展览想传递给世人的:人类对于垃圾真是想做到“眼不见心不烦”,不仅如此,还竭尽所能忘却垃圾记忆,忘却为了人类的体面而造成的种种影响。

    □英国《每日电讯》报 

 

与垃圾共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