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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联社记者驻华七年:

“食物在我的经历中很关键”

http://qnck.cyol.com ::作者 Audra Ang::译者 小河 2009-08-11 14:40 中青报订阅

  曾几何时,在中国吃饭像是在玩俄罗斯轮盘赌博。那里有严重的食品安全问题,但对我来说,中国美食的诱惑力从未因此而减少。我爱吃的东西太多了,享用了已尝过的,又在不断发掘新的美食。我不得不承认,美食构成了我7年驻华记者生涯的很大部分。

  我无法抗拒上海的红烧肉;也难以放弃在北京胡同里发现“双皮奶”的乐趣;同样无法割舍麻辣的四川菜——干煸豆角和口水鸡。

  最重要的是,食物在我的大多数经历中有着一种关键地位。当驻华记者生涯即将结束时,我意识到那些启人心智的记忆支撑着我工作的无数个日夜,让我哽咽难平,因为我开始透过别人的眼睛看生活,尽管这只是暂时的。

  最难忘的一顿饭

  我遇见农民屠雄梓(音译)是在2002年8月,那是我到中国的第二个月,首次到北京之外的地方采访。我奔走于湖南涨水的洞庭湖,试图了解夏季洪水造成的损害。这个地区遭到洪水重创,到处漂浮着家具,房子被淹得只露出屋顶,人们蜷缩在简易的筏子里。

  乍一看,屠家的日子似乎过得不错。他家在在水边上,院子里养着鸭子。他有一个十分融洽的家庭,村子里朋友一大堆。接着他告诉我,快要漫到他家两层楼房的墨绿色的水,其实来自附近一个溃坝的水库,洪水把当年的稻田都吞没了。

  傍晚时分,他请我在他家吃晚饭。他们烧了一条鱼、炒了菜园里采摘的新鲜蔬菜、炖猪肉,并宰杀了他家仅剩的一只鸡。尽管遭遇天灾,他们毫不犹豫地把有限的食物与我分享。

  饭菜确实好吃,但真正触动我的是那种友善、朴素的情谊。吃完饭,我笨手笨脚地想要给他一些钱,屠一手推开了。他微笑着说,“我们只是感谢你来报道我们的事情。”

  在派出所喝茶

  茶在中国是一种随处可见的饮料,浸润于该国几千年的历史,它们给我的经历增色不少。我还认识到,一杯茶可以代表许多东西——好客、疗法、戒不掉的习惯,像咖啡一样让人上瘾。

  在甘肃省的夏河小镇,我偷偷地去跟一个年轻喇嘛会面。他要了一杯由茶水与牦牛奶调和的传统西藏奶茶,而我选择的是一种味道像周围绿色群山的叶子的茶。我们聊了一个多小时,享受了解对方生活的珍贵时刻。我们最后发现彼此都爱看恐怖电影和吃马铃薯。最奇怪的是我被警察和政府官员扣押时喝的茶。“喝点茶。”在四川藏区某个晚上,一位警察这样对我说。此前我被从检查站送到一个派出所。在谈话间他几次向我的纸杯里倒茶,接着对我罚款200元人民币,理由是我没在所住的旅馆登记。

  充满温暖的瓶装水

  看到瓶装水就让我想到地震——发生于2008年中国西南四川的地震,另一个是2003年在西部新疆地区的地震。

  瓶装水在四川总是充满温暖的。一场8级特大地震摧毁了许多村庄,几万人死亡或失踪。筋疲力尽的军人和志愿者坐在破房子下,边上是一堆碎石,他们盯着天空发愣。在一个灾民避难的运动场,矿泉水的纸箱子散落一地。“喝点水吧”,居民们大声喊着,他们把稀缺的瓶装水送给到山里看亲人是否幸存的村民。

  而在2003年新疆塔克拉玛干沙漠西边小镇遭遇的6.8级地震,造成近300人丧生。一天下午,我路过一个在路边摆了个简易摊子的男人。我拿起3瓶水,想要照顾他生意。他的家被地震毁了,他家人睡在室外,但他拒绝了我的钱。“你一定累了。”他说,没有一点挖苦之意。

  (::美联社8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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